落塵軒,奎字房內,皇甫暉拿起玉笛細細的打量,可任他怎麼看,也找不出其中的奧秘。在他眼裏這隻是一根較精致的笛子罷了,不過既然那人故意將笛子留下,應該有他的深意。是什麼呢?苦思無果,皇甫暉收起笛子,淨了個臉躺下。
午夜,皎潔的月不知何時掩了身形,漆黑如墨。風席卷牆角的落葉呼嘯而過,夜靜謐。遠處響起漸漸的水聲,起初隻是如清泉淌過,輕輕微響,忽的一聲急促過一聲,最後直有如萬馬奔騰。空氣中有一種說不出的壓抑,如風雨欲來之感。半刻中後聲響才慢慢平靜下來。
月自雲層後緩緩逸出,剛才的一切仿佛不過是一場幻覺。
皇甫暉的眼睛有光芒閃爍不定,今天這聲音比幾天前來得急促與喧騰。發生什麼了?也許今晚可以一探究竟,溫潤的觸感自衣袖傳來。
夜晚的鏡湖極為靜謐。如靜的湖麵在月光的照射下,反射出淡淡的銀白光輝,與湖四周的黑暗形成巨大落差,更添一絲詭異。
岸邊的泥土濕潤潤的,偶見幾水窪。皇甫暉唇邊勾起邪魅的笑,果然是這裏。
陡的,笛子自皇甫暉袖中飛出,無形中好似被一股無名的力量牽引,慢慢飄起,懸浮在空中,開始一圈一圈的旋轉,速度越來越快,漸漸的隻看得見綠色的光幕定在空中,呼呼的風聲從旋轉的笛子傳出。少頃,一絲淡淡的赤紅光芒隱隱在笛身流動,笛子慢慢的停了旋轉。
皇甫暉麵上一喜,笛子真的和鏡湖有關,也許今晚有收獲了。
空靈、飄渺的笛聲從笛端傳出,原本隻是隱約可見的赤紅光芒慢慢凝聚,如水波般向湖麵蕩漾開去。皇甫暉瞳孔一縮,‘鎖音’,原來是這樣,嘴角的笑意加深。鎖音就是把一段聲音錄製在靈器內,再由特定的環境或靈器主人的心意觸發,讓聲音重現,不過隻能用一次。倒是先前疏忽了,忘了這一茬。
就在皇甫暉恍惚的一瞬,湖中心的水開始快速旋轉,形成一個巨大的漩渦。三道直徑近丈的旋轉著的水柱以澎湃的氣勢從水麵升起,慢慢的向皇甫暉移來。
笛子飛回手中,皇甫暉快速的掐了幾個手訣,金黃的光芒從頭頂傾瀉而下形成一個防禦罩。他緊緊的盯著湖中的那三道水柱,不敢大意。
水柱在離岸邊近三十丈的地方緩緩落下,一個身著錦衣的中年男子顯現出來。他神色恭敬的快步朝岸邊移來。
“屬下權餘,參見使者。”鏡王單膝跪下。
使者。皇甫暉心下一動,撤了防禦罩,麵上卻不動聲色,淡淡道:“起來吧,此番我前來是為了近日南澤城失蹤一案,此事好像與你湖中的一個小魚妖有關。”
權餘依言站起,急著解釋道:“使者,近來南澤城的失蹤案件絕非莫芸所為,還望使者明察。”
“哦···那你倒是說說這是怎麼回事。”原來小魚妖叫莫芸啊。
明明很平和的語氣,權餘卻微顫一下,背脊冒上冷汗,惶恐道:“屬下不知,隻是莫芸功力尚淺,不久前才得以化形,以她之力絕不可能通過湖上的層層禁製。”
皇甫暉輕輕一笑,道:“看不出你倒是挺維護那隻小魚妖啊。你說以她之力不可能通過禁止,我倒是想問問,今天我在刑場看到小魚妖是怎麼一回事,她又是如何通過禁製出現在南澤城?這些你都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嗎?權餘。”聲色漸冷,麵色也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