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歇斯底裏的笑了，那麵容愈漸掙擰。
是的。
長生早就瞎了。
他再也看不見。
孔吉的笑容。
他的瞳孔裡，再也容不下孔吉了。
「不….他不會忘的…不會忘的..」
「哈…..哈哈…」
「你認為朕會讓你見他嗎？朕隻是告訴你他還活著，但你永遠都不能見他。」
王瞪著孔吉，眼裡盡是強烈的慾望。
孔吉看著王。
他熟悉那個眼神。
王也曾經那樣看過一個人。
張綠水。
「王….孔吉以為您變了…」
透明的水珠，依著孔吉蒼白的臉頰滑落，一顆顆，在紅色的花中散開，如孔吉心裡的絕望，一步步走向灰滅。
「朕是變了，為了你，朕變得冷靜，變得溫柔，變成人民愛戴的好皇帝…為了你，朕放下了尊嚴，為了讓你開心，朕像小醜般每天繞著你轉，但朕得到了什麼？得到你的不聞不問，得到你的冷言冷語和不芶言笑，朕為了什麼？但你看見了嗎？」
王激動的吼著，他恨，他恨所有的一切，恨他身為天子，卻無法得到一個戲子的心。
孔吉愣愣的看著王。
也看著王眼角滑落的淚。
他有多久沒見到了，王的眼淚，但此刻，卻是為了這麼低賤的戲子落下。
「王….別哭…」
孔吉伸手，銜住了那滴淚，那天子珍貴的尊嚴。
「朕愛你。」
「朕很愛你….朕求你…別離開….」
王抱著孔吉，緊緊的抱著他，孔吉感覺到，王的害怕，王的孤獨。
「王….」幾乎不能呼吸，這個名孔吉很勉強的從嘴角喊出來。
許久…王慢慢的放開手。
孔吉安靜的看著他，輕撫著他的臉。
咬了咬紅唇，起身，背對著王。
王隻是盯著他的背，不再說話。
「孔吉答應您….」
孔吉鬆開了腰間的紅帶，絲滑的衣綢滑落，裸身的孔吉，此時隻披著一頭如瀑的髮，襯著白晰的皮膚，他此刻是□□的，如同他對王的心。
他對王依然忠誠。
隻是….
隻是向他柔順心軟的他，卻不知道該怎麼安慰王。
又有誰，能看到他已經碎裂的心呢。
王走向他，溫柔的吻了那粉白的背。
夜更黑了，天上落下了雨，叭嗒叭嗒的，鬥大的水滴落在屋簷上，那清脆的聲響卻讓人感到格外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