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隨著天空一聲驚雷轟鳴,大雨滂沱而下。
身著喪服的男子穿過長廊,冰冷眸光比起天上的閃電還要瘮人,眼尾泄出微怒神色。
步伐捎帶急躁與陣陣不滿。
直到他走到一扇門外,眼底的怒色驀然轉為輕蔑,修長的雙手用力一推,狂風卷著雨水立即衝刷入內。
擺放在桌上的紅燭盡數熄滅,床帳劇烈搖晃,而坐在床上的新娘從始至終都是靜靜坐著,毫無半點反應。
季楚淵站在門外,在閃電的光亮中一步步靠近新娘,麵無表情,渾身散發出肅殺之氣,好似從地獄中爬出來的死神。
嘶……
好痛……
襲來的窒息感終於讓新娘子有所反應。
紅蓋頭之下的她眉頭緊鎖,麵上溢出痛苦之色。
她能清楚地感受到,有一隻手正在狠狠掐住她的脖子,對方稍微用些力氣就能讓她立刻喪命。
可她不是已經死了嗎?
為什麼還會如此痛苦。
“你應該知道,嫁給本王的代價隻有死路一條。”
頭上傳來一道冷漠的聲音。
沒有溫度的指腹陷進她的肌膚中。
緊接著是一聲狂妄的挑釁。
“別以為這是陛下的賜婚本王就拿你沒辦法,尚書府既然敢把你送過來,本王明日就敢把你的屍體原封不動地還回去。”
男子的話逐漸拉回新娘子的思緒。
陌生的記憶如潮水般湧入她的大腦中。
她猛地回過神來,自己原來是重生了!
還是重生到尚書府最不受寵的庶出四小姐時清淺身上。
“咳——咳咳咳,你——鬆手!”
時清淺用力抓住季楚淵的手腕,試圖擺脫這份折磨,奈何她現在的身體太過虛弱,而身前的男子也沒有要放過她的意思。
在力氣的較量上,根本就是小巫見大巫。
時清淺的臉因缺氧而變得通紅,奮力掙紮之際,頭上的紅蓋頭適時掉落,一張不堪入目,醜陋非常的臉瞬間印入季楚淵的眼中。
上一刻還殺氣十足的季楚淵,下一刻就這因犯惡心不得不撤回手,饒過她一命。
屋內漆黑一片,詭譎的寒光閃過,讓時清淺的臉顯得格外猙獰恐怖。
得到解脫的時清淺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季楚淵嫌棄地擦了擦手,“都說尚書府的女兒個個美若天仙,怎麼就送來這麼一個上不了台麵的醜八怪,是故意來惡心本王的嗎!親手弄死你還髒了本王的手!”
時清淺緩過氣來,這才抬起頭,借著屋外的閃電看清季楚淵的麵容。
這就是今晚的新郎,原身名義上的夫君,卻沒有穿著喜服,而是著一身晦氣的喪服前來。
此人俊逸非凡,身形碩長,眉宇間滿是英氣與霸王之氣,頗有一副旁人不敢近身的淩厲氣勢,又讓人不得不心生臣服。
他是南黎戰功赫赫的戰王,手中握著南黎三十萬大軍,且都是誠心追隨,願意以死效命的將士。
他嗜殺成性,暴戾恣睢,目中無人,狂妄至極。
曾有人傳言,先帝駕崩前有意讓季楚淵繼承皇位,可他那時還在邊疆領兵征戰,回京時正好趕上新帝登基,坐上龍椅之人是他的親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