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上什麼也沒有……”,我側過頭對一邊義務載我的司機說。
“什麼?”他打了個方向,沒有轉頭,我聞到他身上散發著的淡淡檸檬味的洗衣劑的味道。
“我什麼也拿不走,什麼也看不到,什麼也聽不見,在這如墮落天使般的黑夜中。”我的手激情揚起,打在了玻璃上,疼痛讓我更加想與這糜爛的城市一起重生。
“大叔,你不要緊吧?”,男孩像是在質疑我的精神,但我更願意相信他是在安慰我的手,那隻被黑夜無情阻斷通向光明之旅,啊,我仿佛聽到黑女神在向我呼喚。
“難道你感受不到麼?那種洗禮般的呼喚啊!”
“大叔,到友克鑫了。”陽光男孩說。
是的,陽光男孩。叫他男孩應該沒問題吧,難道叫男人?不不不,這不符合我的硬漢美學。
想著想著,又仔細地打量了他,金色頭發,娃娃臉,麵不改色地一邊用手機玩遊戲一邊玩轉方向盤。他的手機款式是舊款的,沒有牌子,看上去像是自己用零件組裝的。
他看到我拎著半瓶酒,落魄,不不,頹廢地豎著大拇指搭順風車時,毫不猶豫地停了下來。並且數次利落超車後,唔,我對他的好感又更上一層樓了。
“THANKS,SUNSHINE
BOY.”行了個標準的鐵血硬漢禮,我掏出昨晚在PUB發贈的,還留有淡淡煙草味的手帕,塞到西裝的左口袋,順手瀟灑從內側口袋拿出留有我男人荷爾蒙的鈔票,如嗬護情人般,塞到了他的口袋。
走了幾步後,不回頭地大幅度揮動手臂,沒入那個久違的浮華世界中。
我,鐵血硬漢,猶如墮天使般,與時間的灰燼同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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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問有什麼可以幫到您的”,酒店小姐帶著職業微笑問道。
“NONONO,請用你真實的麵容對待我,我不喜歡看到麵具的你。”我右手撐住額頭,另一隻手多情地玩弄著我的護照。
“請問您預定房間了麼?”,酒店小姐仿佛沒聽見似的,繼續帶著職業微笑問道。
“誒,算了。”,我屈服於這個充滿隔膜的世界:“我想我的秘書應該定好了房間,我叫銀正.麻降。”
“請稍等,呃……麻降先生,您的房間是3403,下麵請……”
我機械般和她一同完成了住房手續,從她的微笑中,我仿佛看見了她對這個世界的哭訴。
但是,她以後將不會寂寞了,因為,我將走入她的生命。
呼,局裏還真是下血本,肯為這次任務幫我報銷住宿費和車費,如果不是因為昨晚在PUB裏的暢飲,我就要坐著飛艇來了,雖然是經濟艙。
抬頭看見那碩大的石英鍾,已經淩晨2點了。但平時這個時候我都還在和一大堆案件打交道,然後被老婆拉著耳朵,不,嗬護著我把我拉入夢鄉。想到那個女人,胸口不禁一股煩躁,一仰頭將剩下的酒灌入喉嚨,然後便是胸腔的燃燒。閉上眼,我仿佛融化了,和這凝重的黑夜……
啊,狹小的房間阻礙了我與黑之女神的結合,我猛地打開門,突然看見幾小時前的陽光男孩赫然站在對麵的3404門前嗬,這就是黑之女神的安排吧,今晚,似乎不那麼寂寥了。
“真巧啊,大叔也在這裏。”陽光男孩搶在我前開口感歎命運的無常,我無奈地聳了下肩,這是我的招牌動作。
是很巧啊,那麼,今晚就讓我們來一次男人之前的談心吧,為了黑之女神,為了這片黑暗,為了喧囂的時光,為了寂寞的回首。
為了,我那是否還存在的明天。
兩杯酒下肚,身體似乎飄逸了很多,“告,告訴你哦,其實……啊,我是來超級。驚天……大,大咪咪,不,大秘密的,執行,我可決定著局子上上下下未來一年的工資呢”口吃在酒精作用下開始不清晰,我再次無奈地聳肩,我相信SUNSHIN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