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公用電話亭給老爹打了個電話,不出意外的聽到老爹中氣十足的驚喜的吼叫,老爹你已經四十多了元氣少年這個角色真的不適合你,元氣少年什麼的還是讓岡這個正牌主角上吧。我成功的被腦海中穿著中學校服的一臉元氣少年的青春萌動表情的老爹形象劈到了,趕緊搖搖頭把這個天馬行空的可怕場景趕出腦外,摳了摳不存在的耳屎,然後拎著我少的可憐的行李茫然的站在梵迪爾公寓外的馬路邊。
說實話,我有點迷茫。
不,是很迷茫。
出島治療的這幾年的生活不論是開始還是過程還是結束都讓我覺得像是做夢。不合邏輯也不符合我的過去的生活所積累的常識,好吧我承認這個世界大部分事情都不是那麼按牌理出牌的,可是這幾年的生活也太他媽的跳脫了吧。
莫名其妙的得病莫名其妙的治療生活莫名其妙的醫生莫名其妙的被治愈莫名其妙的被帥哥搭訕莫名其妙的被放鴿子莫名其妙的結束了治療生活,什麼破爛人生破爛劇本破爛文破爛玩意他媽的簡直就是莫名其妙。這是一種莫名其妙的恥辱,我自己都看不起我的無能為力。我不知道接下來等著我的是什麼,我有一些百無聊賴。
我還記得那個熱衷於養成遊戲的變態醫生,坐在客廳裏臭著臉地對我說,“你可以走了。”
“額?”老娘做的飯不好吃嗎?我腦袋裏首先浮現了這句話。
“你的治療已經結束了,也就是說你的臉痊愈了。”他的目光盯著電視裏S&M主題樂園的廣告,從始至終都沒有看我。
“至於你的治療費用,詹姆先生幫你墊了,至於對我的賠償希望你在三個月之內付清,這是我的賬號。”他的屁股一直沒離開沙發,聲音裏帶著一絲不甘,我對這部分的不甘很疑惑。
“你可以打包走了,上次給你買的衣服記得要帶走,出門前把廚房的垃圾倒了,還有,把備用鑰匙交出來。”
他完全沒有給我喘息的時間,自顧自得把話說完。
我也沒有和他對話的意思,盯著他的鞋子,那是我上個禮拜剛幫他郵購的,這個挫男,自從他喜歡的家庭倫理劇完結後就沉迷於電視購物,真沒用。
現在,我把焦距對準這雙據說八心八箭純手工縫製全球限量8888雙廠家直銷隻要998的沙灘夾腳涼拖,想著自己莫名的被宣布欠了一大筆錢並且現在就要走人而且還不給我任何多餘的話,拜托,我還以為我們有點交情。還是,我對他有了感情?
我死死盯著那雙涼拖,幻想中,我扯下這惡心的豹紋涼拖,對著他完美的臉部左右開弓大甩耳光子,手揮舞的姿態仿佛是最近新研發的複健老年操,優雅的不得了。但是現實是,我把滿肚子的疑惑怨言委屈壓下去,並且照著他的話一一去做了。
我一共整理了兩個拉杆箱,關上門的時候眼睛不由得飄過去,希望能發現他在看著我,用著就像我第一次和他見麵一樣的溫暖眼神,然後,我發現他在用著熾熱無比的射線盯著電視上正在做韻律操,平均年齡九歲的新晉少女組合。
我重重的把門甩上。
拖著兩個招搖的亮黃色的拉杆箱,我找了一家很小資的咖啡廳歇息。
現在,我要處理腦內爆棚的信息。
首先,我用了老爹之前叫我的特殊記憶方法把賬號死死記牢,不希望欠他任何東西。至於我的病,它已經好了,所以我也不想費心思去想為什麼它像月經不調一樣如此突然。就算我犯賤的不由自主的去挖掘為毛為毛這到底是為毛,由於我還是想不出個所以然來,隨意還是放棄的好,估計見了詹姆大叔後,他會給我一一解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