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1 / 2)

唾沫飛濺的醫生說我這是外部神秘力量突然入侵引發家族遺傳疾病麵部神經壞死逐漸擴散到全身,說得那麼晦澀我懷疑在場的兩個中年人都沒聽懂。詹姆大叔和醫生的表情都很凝重。我拒絕了住院的建議,讓老爹幫我收拾收拾離開了醫院。我估計醫院和我的病也不對口。沒有必要白花錢。

詹姆大叔在我家院裏的那棵寒酸的綠果樹旁邊移植了一排黃金雲米矮樹,阿納花被擠得照不到陽光。相反黃金雲米矮樹倒是枝椏繁茂,美不勝收。但是這個禮拜的老爹還是收到了黃金雲米餅,而且是詹姆大叔親自送上門的。老爹的臉色有些難看。這也難怪,雖然詹姆大叔是老爹的上司,但是老爹一直視老詹姆為人生中之勁敵。被勁敵上門“施舍”,老爹自然覺得男人的自尊受到了極大地踐踏,從他惡狠狠的咀嚼那可憐的餡餅就知道了。

詹姆大叔假裝沒有聽到老爹的冷哼,假裝沒有看到我的白眼,熟門熟路將自己灰綠色呢子子大衣脫下來掛在椅背上,我懷疑他比老爹還熟悉咱家。

詹姆大叔的衣服比島上任何一個家庭主婦任何一個花季待嫁少女都多。我看到詹姆大叔的口袋裏露出一隻馬口鐵煙盒,墨綠□□澤的盒子實在漂亮。我能夠想象到盒子被掀開露出裏麵整齊的過濾嘴,以及撲鼻而來的清冷微苦的氣息。

被資本主義流毒腐蝕的愛顯擺的中年婦男,我嗤了一聲倒回床上。

我察覺到我開始變得焦躁尖刻,兩年來我每天勤奮的練習,實力一點點的提高。可以越來越來長時間的保持纏,堅的抵抗能力和圓的範圍越來越大,可以越過幾米寬的河,可以迅速爬上參天的大樹,開發出了屬於自己的念能力“LOVE

AND

PEACE”,雖然沒有做水見式,但是我猜測我是操作係的………可是這幾天我感覺身體在慢慢的麻痹,好像在一點一點的喪失對身體的控製權,這種感覺比把我體內的念力都抽光還糟糕。我隻能每天花大段時間的躺在床上,我覺得我這十幾年的生活像是一個笑話,我忙活了這麼久心裏波瀾壯闊百轉千回了半天然後別人告訴我別傻了你馬上就要變成殘廢啦你就別白費力氣啦。這操蛋的生活。

老爹迅速掌握了煮飯做家務這些技能。每天變著花樣做菜。包括炒牛鞭和大蒜毛雞蛋,我不知道他每天從哪裏弄來那麼新鮮的原材料的。老爹帶上我的熒光粉紅色大碼膠皮手套,穿上我的粉色蕾絲小花圍裙忙碌著,整一個金剛芭比。即使看著他健碩的身材讓那可憐的圍裙都係不到一起了,我心裏也沒有一絲的開心,甚至可以說是膩味,因為詹姆大叔和老爹的這些舉動讓我有一種自己將不久人世的感覺,我覺得我在我第二次人生的道路上也即將走到盡頭。

我還沒活夠。我想要活著,有尊嚴的作為一個正常健康的人活著。

我盯著起了毛邊的小碎花毯子。嫩黃色的布料讓我想起了上輩子大學宿舍裏的劣質窗簾,上麵積滿了灰塵和蟲子的屍體。

詹姆大叔又給我帶來了一些局裏的無關緊要的案例報告來給我打發時間。不得不說這些案例報告相當有趣,幫助我打發掉了大部分臥床的時間。執筆的探員十分具有寫小說的天分,把一份本應幹巴巴的報告寫的妙趣橫生引人遐想。

我想起來以前看的警匪片。警察在威風耍帥後總是要麵對一堆枯燥無聊的報告,而鯨魚島上的條子反倒是在報告裏拯救蒼生盡展英雄本色,續寫江湖恩怨,把現實中的煩人瑣碎完全拋在腦後,沉迷於文字工作。對於這風氣詹姆大叔倒是相當縱容,當然這也和島上實在沒案子辦分不開關係。不得不說鯨魚島的警察們其實其實朵朵都是奇葩。

我在今天的報告裏發現了一個熟人,路傑斯。

我有些咬牙切齒卻又萬分好奇的打開它,這讓我暫時忘卻了身體的疼痛。

“路傑斯是個有嚴重妄想症的男人,他抱著拯救蒼生,讓島上一個個未開化的愚民們真正得到解放的理想,開始了征服鯨魚島的偉大事業。

他從港口沿著小樹林走道,鵝媽媽裁縫店,華安麵包房,格力宅,來到了小島上算是繁華的噴泉街。

他在蕭八連鏡子店外放著的試衣鏡裏看到自己。亂七八糟的齊劉海,黑瘦矮小的身材,已經分別不出顏色散發出可疑氣味的條紋工字背心,珊瑚色的被扯出一個個破洞的吊襠褲上纏繞著些許海帶,白色帆布鞋變得不再幹淨,並且張開了兩個大口子,露出了長時間沒有修剪過的滿是汙泥的腳指甲。麻杆似的兩條腿好像承受不住身體的重量微微的打著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