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苓來到怡美閣的時候,發現沈青遙一個人在店鋪外屋看賬本,她走上前來,往櫃台上一敲,“相好的走了?昨晚過地可舒爽?”花樓女子一向直接,花樓老板娘更加不用說了。
“很好奇?”沈青遙翻賬本的手停住,眼皮一抬,朝花苓看去。
“對啊,若是尋常男子,我也不願去打聽。可他那體格,我一眼看去就知道相當不簡單。那功夫,肯定能折騰地你死去活來。昨晚你們折騰到什麼時候?堅持到了幾更天?”花苓右手撐在櫃台上,臉上盡是笑意。
沈青遙低頭繼續看賬本,片刻後才說道,“你見多識廣,折騰你最久的男人,到幾更天?”平平淡淡的一句話,卻讓花苓變了臉色。
沈青遙抬頭朝花苓稍稍一看,隻見她眼底無光,仿似這句話觸及到她的過往一般。
“賬本看完了,第三批首飾行情不錯。我出去辦護膚粉的事,你在店鋪內坐鎮,紅棕木如何處理,姝月走之前和你說過。”說罷,沈青遙合上賬本,放入櫃中,稍作整理後出了店門。
花苓站在櫃台前,兩手垂在大腿兩側,這個姿勢她保持了很久,身體仿佛徹底僵硬了一樣,不經意的話震住了她。折騰最久的男人,嗬嗬,是她第一個男人,也是最後一個男人,整整一天一夜,使得她筋疲力盡,亦是顏麵喪失。從大家閨秀一落成為花樓老鴇,亦是那個男人。
出了店門的沈青遙並沒有坐馬車離去,而是一路往沈府方向走。此次出門不坐馬車,坐馬車打探消息不方便。
還沒有到沈府的那條街,她就看到沈府的馬車往這邊駛來,她立刻閃到一旁,裝作看麵具。
隻聽籲的一聲,馬車突然停下,緊接著就是小廝惶恐的聲音,“二小姐,對不住。馬車車軸那邊突然斷裂,行駛不了了!”
“怎麼回事?好端端的,車軸怎麼會斷裂?”出聲的女子聲音尖細,口氣十分不好,不去看是誰,沈青遙也知道此女子定是沈娉婷。
“二小姐,奴才也不知道。奴才給您攔輛馬車吧?”
車簾被掀起,一襲青綠色衣裙的女子下了馬車,她眼中閃現厲光,
“二小姐?敢問府中還有大小姐嗎?她已經死了!沒用的奴才!”
沈娉婷心中有氣,昨日爹派人去怡美閣預定首飾,沒有搶購回來。原本以為爹是為了她去搶購首飾,不曾想到,竟是為了已經死去的沈青遙!說什麼爹答應過你大姐,給她買怡美閣的首飾。
她當時臉色就不好了,娘還在姻緣寺呆著,爹不去接娘回來,反而在府裏思念沈青遙!甚至都把傅煙雲的畫像拿出來了!呸,傅煙雲就是一個狐狸精!沈青遙也是,到處勾搭人,死了好!
“二小姐說的是,沒有大小姐了,以後您就是大小姐!奴才再也不敢胡說了!”小廝立刻躬身,聲音都顫抖了起來。二小姐在府裏,一日比一日毒辣,好幾個丫鬟小廝被她鞭打地下不來床。二小姐院裏的奴才巴不得去以往大小姐院落清掃打理。伺候這個活人,倒不如去打理死人的居所。後者安全一點。
“沒用!你就在這裏,我親自去怡美閣。”說罷,沈娉婷抬腳往前走。
沈青遙放下手中麵具,微微側目看向沈娉婷,她去怡美閣?昨日沈府派人來搶購首飾,是不是沈娉婷派的人?
再看另一旁小廝,沈青遙皺起了眉頭,這名小廝也看見了她,但他眼中沒有任何變化。看來,此人不認識她。
沈青遙走近小廝,“你家主子不好伺候啊!”
“你是誰?問我家主子做什麼?”小廝全身戒備了起來,雙眼直直地看著沈青遙。
“好奇而已。”說罷,沈青遙從衣袖裏拿出一錠銀子,直接塞給小廝,“這點,你收下,回答我幾個問題。”
“不能收!”小廝著急了,立刻要把銀子退回去。
“你家主子不好惹,你在府裏的月銀,一個月能有多少?怕是連一兩都沒吧?整天提心吊膽,若是被主子打了,一個月的銀子都不夠看病的。回答幾個問題就能有一錠銀子,你可想清楚了。”
誘惑性的話語讓小廝動搖了,他舉棋不定了起來,隻要一猶豫就有回旋的機會,她抓住時機立刻問道,“府裏最近可有大動靜?”
冷不丁被問道,她周身氣勢太強,小廝反射性地答道,“二小姐說大小姐死了,老爺沒有告訴我們明確的消息。我們也不敢瞎說,但是二小姐讓她院裏的奴才都改口,叫她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