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千漠一雙冰冷的眸子上下打量牡丹,片刻後,淡然答道,“本王沒有想到,時隔三年,將軍竟棲身於花樓內。一副女子扮相,將軍意欲何為?”
“千戰王爺,我聽不懂你的話。這裏哪來的將軍,你這番話倒是讓牡丹害怕。”牡丹彎起眉眼,撥弄著指甲。
“妝容可以改,常年握劍,你雙手處有繭子。將軍勤於練武,雙手上有好幾處繭子。這點,會因為你的妝容而變麼?”君千漠說罷,坐了下來,執起茶壺,倒了兩杯,然後抬手朝牡丹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千戰王爺,您到怡香園來,有什麼事?”牡丹坐下,雙眼看著君千漠,沒有喝茶。
“將軍這般,不覺得委屈嗎?本王倒覺得埋沒人才。”
“委屈?嗬嗬,時已至此,已經習慣。千戰王爺,您就沒有委屈的時候?”說此話的時候,他的聲音特別鈧鏘有力,平日裏女子的尖細聲音,完全是裝出來的。
久久得不到君千漠的回答,牡丹自顧自地笑了。“為了北陰,你犧牲了很多。駐守邊關,保家衛國。回來卻是立刻被剝奪兵權,換成一般人,早就造反了。而現在,西澤和北陰的關係又不穩定了吧?距離第一次聯姻,已經很久很久了。”
“將軍,你難道就是一般人?君王如此待你,將你全家盡斬,妻子懷孕六月,也沒能逃過此劫。”
牡丹眸中神色一變,痛苦與恨意,一閃而過,“你來這裏和我說這些,為了什麼?”
君千漠執起茶杯,看著茶杯側麵的紅色花朵,輕聲回應,“我來這裏是為何,將軍真的不知道?西澤國使臣已經從西澤國出發。”說罷,君千漠站起身來。
“望將軍好好考慮。”一語落下,君千漠走出屋門。
屋內,牡丹一雙手緊緊握住茶杯,雙眼中的神色一變再變。
屋外的綠柳一直在樓下等候,她就想看看白日裏來的大客人究竟是什麼模樣。
當看到樓梯上走下的人時,綠柳整個人都呆愣。氣息不凡,身姿不凡,仿若天人。果真是大客人!她從沒有見過這般俊朗的人!
當君千漠走過綠柳身邊之時,綠柳忘記了呼吸,雙眼仍舊呆滯。直到他走到大門,綠柳才反應過來,回身立刻喚道,“官人,請留步。”說罷,她見客人不理她,仍舊往前走。
她急了,三步並做兩步,“官人,關於牡丹的事,你難道沒有發現不對勁嗎?他是男人,扮作女子,就連男人最重要的東西,也沒了。這東西,可是他親手割去的。這樣的人,能滿足您嗎?”說出這番話後,她發現客人的腳步停了。
“不男不女的人,花樓內的姑娘,沒有一個看的起他。怡香園內的姑娘多的就是,千姿百態,我名喚綠柳..”話還沒有說完,綠柳就發現客人腳步一邁,走了。
一句話都沒有,甚至都不回頭看看她。花樓女子,就被人輕視成這樣嗎?
君千漠一路走到廣蘭街一處僻靜街道,那邊停著一輛普通馬車,車身後沒有千戰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