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愚蠢的人類(1 / 3)

此時已近黃昏,夕陽繾綣,在太陽的最後一絲光線即將被大地吞噬的時候,海沙幫的一幫人就看到了羅建軍的屍體。

他就倒在那裏,咽喉上多了一個血洞,雙眼圓睜,臉上五官扭曲著,似是臨死之時帶著巨大的痛苦,猶自帶著不甘和難於置信的神情。

“可以看出來的是前麵有打鬥的痕跡,他在這裏被追上,然後戰在一起,我們的建軍小弟被人打中下巴,然後敵人用匕首順勢刺進了他的咽喉。”

“以前有跟他說過得,一寸長,一寸強,他非要玩匕首。”一個二十五六出頭,留著平頭的青年蹲在了羅建軍的屍體旁,一邊看著一邊用一種輕佻的語氣說著,他的視線繼續向下,就看到了羅建軍雙手緊捂著的胯下,一瞬之間,他臉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他夾了一下雙腿,兩腿之間的某個部位也似是感同身受般的抽痛幾下。

意識到了那扭曲的五官背後所隱藏的事實,青年的嘴角抽動了幾下,而後繼續說道:“我們的敵人呢,比我想象的還要棘手,是那種……在戰鬥中無所不用其極的類型,從這一點來說,倒是和我們差不多。”

沒有了之前張鴻仿佛海市辰樓般用影像還原過去的能力,他們也隻能夠這樣仔細的觀察戰鬥之後的現場進而盡量的了解敵人。

他看向前麵,那裏有一具身上還帶著冰塊的屍體。

“跟建軍他們戰鬥的,還有一個使用冰凍能力的能力者。”青年站了起來,然後掏出了煙盒,從裏麵抽出一根皺巴巴的煙叼在嘴裏,點燃之後深吸一口才這樣對著身旁圍觀的老板和一眾人說道。

之後平頭青年走了過去,看著另一具身上還帶著碎冰渣的屍體,屍體趴在了那裏,他想將屍體翻過來,以其能夠獲得更多的線索。

就在青年伸手扳住屍體的肩膀用力掀起的時候,一個被壓在屍體下麵的橢圓形的墨綠色物體露了出來,腦中有短暫的空白,等到他反應過來想要往後退的時候,已經太遲了,火光閃耀,劇烈爆炸的巨聲響起,青年的身體和翻轉到一半的屍體在第一時間被拋上了天,落在地上時青年已經無法再動彈了。

無所不用其極,我剛說來著……這是青年失去意識前最後的想法。

剛剛那些還遠遠不是結束,隨之而來的衝擊波將青年後麵的人衝的東倒西歪,而真正致命的則是濺射出來的破片,破片四散,如子彈般亂飛旋轉,一時間,哀鴻遍野。

海沙幫的老大陡然發出一聲悶哼,身體向後拋飛,再爬起來的時候他左邊的肩膀上已經鑲嵌上了一枚破片,正不停的流出了鮮血,他隻覺得耳朵裏麵嗡嗡直響,兩道血線正從鼻孔流了下來。

“老板,你有沒有事。”一名受傷比較輕的人已經跑了過來,趕忙將自家BOSS扶到牆根坐了下來。

神情恍惚的靠在牆上,坐在那裏發了一會兒呆之後,海沙幫老大渙散的眼神才又聚集起來,他的臉色忽青忽白,然後就是如岩漿般滾燙的怒意在胸中肆虐,他張嘴而後咆哮:“一定要殺了你,我馬東發誓要殺了你!!!”

憤怒的呐喊傳出去好遠。

也在此時,太陽的最後一絲光線沒入地麵,整個天地,陷入昏暗。

而就在距離手雷爆炸一千多米的一棟小樓裏麵,漱玉正曲腿坐在窗台上,將身體靠在窗邊的牆壁上,閉著眼睛休息,在他的旁邊,則是坐著葉雲瑤,此刻的她正在看著漱玉,這個讓她感覺矛盾的存在。

兩年前認識他的時候,他還是一個略顯稚嫩的小男孩,表現的有禮溫和,她清楚的記得,那天帶漱玉去吃飯,點完菜的結尾,漱玉還不忘對過來倒茶的服務員說謝謝。兩年之後,再一次的見麵,世界已經變的陌生和危險,而漱玉也已經擁有了強大的力量,甚至成了自己的救命恩人,而從某些方麵來說,漱玉還是以前的性格,某些方麵卻又有了很大的改變。

比如說麵對顧斂情的時候,漱玉偶爾還會在她那個性格特異獨行的上司的故意逗弄下表現的尷尬和羞澀,配合上漱玉出眾的容貌,看起來是相當的……可愛。可能顧斂情也是因為如此才會樂此不疲的進行這種遊戲,這樣說來似乎和以前沒有什麼不同。

但是另一個方麵漱玉卻表現的讓人吃驚,讓人驚訝的是漱玉在進入到戰鬥中所表現的另一種氣質,豐富的經驗,詭異的能力,無所不用其極的戰鬥方式,殺起人來狠辣無情,對自己的能力有著非常清楚的理解,各種各樣的用法層出不窮,戰鬥中那種貫穿始終的冷靜與果決讓人印象深刻……

最重要的是聽顧斂情說漱玉是剛剛覺醒了屬於自己的能力,而在這之前,他一直呆在家裏,很少出門,是不是有什麼異能能讓人的生性和氣質也得到改變?

平日裏麵對顧斂情時表現的略微拘束,戰鬥時的殺伐決斷,兩種截然相反的表現糅合成了一種神秘的氣質,讓她怎麼也猜不透。

“你在想什麼?”葉雲瑤正想的入神,耳中卻冷不丁傳來了漱玉的聲音,將她的沉思打斷,她回過神的時候,才發現不知什麼時候漱玉已經睜開了眼,而自己剛才一直在盯著漱玉,當下有些不好意思的別開了目光。

“我在想,為什麼你會決定解決完後麵跟著的人之後還留下來等著他們過來。”到底是在職場中曆練了好幾年的人,葉雲瑤很快就恢複了平時的表情,用認真的口吻問著漱玉。

“他們明顯是不死心,還派人過來跟蹤,梁子已經結下了,那麼……”漱玉笑得溫柔,吐出的話卻讓人感到心底發寒,“挑釁,就應該用血腥和殘酷來回答。”

還有一句話漱玉沒有說出來:對顧斂情抱有惡意的人,他是絕對不會讓他們活下去的,無論是誰,他都會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去毀滅對方。

對方不打算放棄,那就沒什麼好說的了,直接殺上去就是。前世的經曆,特別是在品嚐過失去的痛苦之後,讓他對待顧斂情的事情上反應分外激烈與偏執,這種感覺,和顧斂情將他鎖在家裏不讓他出去冒險,本質上來說都是相同的。

就在漱玉剛說完的時候,從遠處突然傳來了一聲巨大的轟鳴,漱玉的嘴角翹起的弧度更大了。

“看來客人們已經收到了我們留下的禮物,接下來就是我們的款待時間了,一定會讓他們滿意的。”漱玉說完之後,就整理好自己的裝備,然後施施然走出了房間,葉雲瑤望了望漱玉讓她覺得有些陌生的背影,之後也跟在了後麵走了出去。

馬東覺得自己快要瘋了,憤怒和屈辱一直折磨著他,之前放聲大喊的賭咒發誓,然而過後冷靜下來就知道那不可能實現了,先不說不知道對方往哪個方向去了,就算跟了上去,誰知道會不會被對方再一次的處理掉背後跟上來的人。

而現在,天已經黑了,晚上的世界可比白天危險的多了,有很多變異獸都是在晚上才出來捕獵的,如果遇上了被它當成了獵物就麻煩了。而自己這邊,最精銳的五十多人跟著自己出來,之後被人襲殺,暗算,清理喪屍時發生意外又損失了不少人手,到現在就隻剩下了三十多個人了。這一切都讓他覺得身心俱疲,最終,馬東還是理智地選擇了最為恰當的做法,找一棟樓,清理裏麵的喪屍,然後就地休息。

“你說,明天老板會不會讓我們繼續追下去?”在馬東所在的那棟樓下,一個靠在牆邊警戒的幫眾這樣問道。

“說不好,老板這次吃了大虧,他那性格……”

另一名幫眾這樣說道,說到一半,又想起在背後議論老板顯然不是太好,上次一個家夥這麼幹被老板知道了,幾天過去之後就再也沒有看到那個人出現過,想到這裏,他就馬上停下了話頭,他左右看了看,沒發現除同伴之外的任何人,他又放下心來。然後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包煙,抽出一根給身邊的同僚遞了過去,堵住他的嘴,然後才自己抽出了一根叼在了嘴裏。

幾下閃爍,打火機終於點著,他按著打火機伸了過去替同僚點燃了煙,再將自己的煙也點著,狠狠的吸了幾口。

“玉溪,靠!哥們你哪裏搞來的?現在這個時候,這玩意兒可是稀罕貨啊。”先前問話的那個人這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