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顧不得自己的形象,當務之急是如何阻止楊曉卷入車禍中,想來想去,最穩妥的辦法就是把她騙過來,隻有在自己的控製下,這樣才不會出現任何意外。他還記得楊曉的丈夫和情人也在那趟地鐵中,以這個為借口應該可以騙來楊曉。隻要楊曉出現,他就把她帶走,不惜任何代價。
想清楚了這些,高遠就向地鐵站的出口走去。摻雜在進出站的人群中,很容易就混過了出站口的閘機。當他從地鐵站走出來看到頭頂的天空和明媚的陽光時,眼淚一下就流了出來,他從來沒覺得陽光和天空竟然能夠如此美麗。
正是春夏之交,下午兩三點鍾的陽光已經有了些毒辣的味道,或許是太長時間不見太陽,他覺得有些頭暈眼花,冷汗呼呼地冒出來,他不由自主地跌坐在地鐵站旁邊的馬路牙子上,大口喘氣。
麵前突然有人扔下一張五塊錢的紙幣,還有一瓶喝了一半的礦泉水。他怔住,原來竟然有人把他當成了乞求施舍的乞丐。心中苦笑,下意識抬頭去看,愕然發現那施舍的人正是奧菲瑪塔。他立刻呆住,很有些不適應,因為他認識的那個奧菲瑪塔可能已經在滿是怪物的隧道中死去。
奧菲瑪塔此時自然不認識他,朝他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然後轉身走掉。
難道奧菲瑪塔也是在這站上的車嗎?高遠不清楚,但時間顯然不對,他想要喊住奧菲瑪塔,叫他不要乘坐地鐵,可車鳴聲卻蓋住了他的呼喊,等他想去追的時候,對方早已經過了馬路,融進洶湧的人潮中。
高遠頹喪地坐在原地,將麵前半瓶冰涼的礦泉水喝光,身體立刻舒爽了很多。轉頭四顧,看到不遠處的街角有一座報刊亭,窗口擺放著幾部紅色的公用電話,他站起身來,拿著五塊錢走向報刊亭,他打算用電話把楊曉騙出來。
他不知道楊曉家的電話,但卻大概記得她家的住址,想要得到她家的電話號碼,他隻能打到谘詢台去查。他撥打了114,電話很快接通,接線員問他需要什麼服務,他說了需求,對方很快給了他三個號碼。顯然那片區域中有三個人叫楊曉。
他撥通了第一個,接電話的是個男人。他說他找楊曉,那男人說他就是,高遠立刻掛斷了電話。隨後他開始撥打第二個號碼,電話在兩聲忙音之後接通。
“喂,你好。”是個女子的輕柔聲音,聽到聲音的一瞬,高遠的心都慢跳了好幾拍。
“請問是楊曉嗎?”他故作鎮定,假裝不知道對方是誰。
“是,我是楊曉,請問你是誰?”
“別管我是誰,你要在今天下午4點的時候趕到2號線湖西橋地鐵站附近的華堂商場,我覺得你應該很想知道你老公的另外一個女人是誰。”
“對不起,我沒有興趣知道。”楊曉冷冷的聲音傳過來。
“沒興趣也得來,”他壓低了聲音,“否則你的兒子會有危險,我知道他叫陳慕,5歲,東城區紅星幼兒園大班,別報警,你一個人來。”說完之後他飛快地掛斷電話,關於陳慕的信息都是楊曉曾經說的,她那麼在乎兒子,不怕她不上當。看看時間還有半個多小時,他拿著報刊亭老板找給他的三塊錢,走進了路對麵的華堂商場。
天氣很熱,商場裏麵開著空調,他坐在一把供客人休息的椅子上,用僅剩的三塊錢買了一袋最便宜的麵包,一口口地吃起來。眼前人流如織,高遠心中激動難平,隻要成功阻止楊曉進入地鐵,他就不用再回那暗無天日的地下隧道了。他在電話中揭破了楊曉丈夫陳之斌和另一個女人的私情,雖然想要利用這點騙楊曉過來,但卻未嚐不是摻雜著一些自己的私心。他的目的很簡單,拆散他們,這樣自己才能有一些機會。雖然現在這個楊曉並非那個與他同患難共生死的楊曉,卻對他的愛慕之心沒有任何影響。就算不能得到她,能夠守護在她身邊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時間一點點流逝,半個多小時轉眼即到,看著商場中電子鍾的數字跳到16點整,他的心也開始懸起來。他緊盯著商場的入口,仔細地打量著每一個人。就在這時,他突然聽到旁邊有一個嗲嗲的聲音叫道:“之斌,別開車了,現在路這麼堵,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到,坐地鐵吧,就一站地。”他聽到之斌兩個字,轉頭便看到一對男女正從他身邊走過,男的英俊,女的靚麗,赫然正是楊曉的丈夫陳之斌和他那個不知名字的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