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會兒,才有了動靜。
蕭不易突然莞爾一笑,語調略帶調侃地說道:“因為本幫主要去,負責本幫主生活起居的李不易,怎能不一同前往?”
說罷,衣袖飄飄,不見了她的身影。
回頭看時,大堂內的情形,卻是將在下嚇得不輕:好像瞬間石化一般,明日幫內的所有人,都不動彈了。那動作千奇百怪,有的人甚至因為要走,身體早已傾斜,重心早已沒了支撐,卻還能在半空中頓住,堅若磐石一般,紋絲不動……
這不是石化,又能是什麼?
唯一讓在下覺得,這可能不是石化的,隻有他們的,眼睛。
每一雙,都是呲眶欲裂,將眼睛瞪著大大的,就好像遇到了什麼千年難遇之事,少看一眼,都是遺憾。
他們看見什麼了?
這總壇裏,也生活了數年了,能有什麼,讓他們這般震驚。
不過,在下環視四周之時,卻猛然發覺:那鋪天蓋地,且滲入人心的冰寒之感,刹那就消失不見了。
就在,那蕭不易莞爾一笑的刹那……
莞爾?
心中一驚……
在下,也立時呆若木雞,不知該……
莞爾這個詞,何時,竟也能用在蕭不易的身上?
嚇死人呢吧?
就在因為武林傳聞以武帝李驚飛為首的幾個武林高人,借著廣發武林貼,比武招親的同時,這傳聞中的當事人之一……武帝之女司空驚虹,正在與另一當事人……邪帥之女北溟山河抱怨著什麼。
看那日裏充滿微笑的驚豔臉孔此刻變得異常冰冷,想來,這位傾城佳人,此刻已是憤怒到了極點:“哼,究竟是誰,竟敢這般傳言,汙蔑我等?最好不要讓我逮到,不然,絕不放過他。”
這本該是咬牙切齒,從縫裏麵擠出來的狠話,這會卻被一臉寒霜的司空驚虹靜靜地說了出來,卻讓人心驚膽戰之時,更添一份仿佛來自幽寒之所吹出冷風侵體一樣的恐懼……
心中百感,眼中百色。
果然是姑姑的親生女兒,一模一樣的秉性。
麵對著迫人寒氣的北溟山河,卻是鎮定自若,全無絲毫的不適,儀態舉止依就是那麼優雅,那般誘人。
也必要。
一者,她的表妹生氣,氣得肯定不是她。
二者,以北溟山河的修為定力,心計智謀,怎會僅因這冰寒氣勢,就畏懼退縮?
要知道,她不僅是山河盟新任盟主,更是當今掌管半方武林的東武林盟主,若是害怕,那傳去不適要笑死人?
至於三者嘛……
她也是這武林傳言的受害者,同病相憐,一起生氣還來不及呢,怎麼會害怕?
不過,她雖然不怕,卻也不惱,隻是輕輕一笑,安慰著自己的表妹:“行了,驚虹,莫生氣了,再生氣,可就要破相了。”
“破就破,誰在乎?”
雖然逞強說出了這句話,但是,司空驚虹還是立刻舒展開了愁容,將怒氣壓了回去,不敢再有不應該的表情變化。
女子愛美,何苦惹愁?
“嗬嗬,還說不在乎?”
聽著對方口氣明顯變了過來,北溟山河也不就不打算和表妹打字謎了,張口便道出了這其中的玄機,“其實啊,這些傳聞,恐怕都是我爹和姑父,他們刻意放出去……”
“什麼?”
司空驚虹聞言一驚。
然後,這位絕頂聰明的女子立刻便明白了各種深意,當下一怒道:“誰讓他們多管閑事了?”
雖然也是惱怒,但是,卻較之剛才完全不同……
罪魁禍首是自己親爹,司空驚虹剛才的狠話,就有點說得太滿了。
“好了好了。”
北溟山河笑著勸解道,“想來他們也算是煞費苦心了。既不能大張旗鼓的比武招親,又希望天下武林所有青年男女都跑來供他們挑選,好不容易請動武堡主幫他們這一次,也難為他們竟能想出這麼一個計策,好妹妹,你就當幫他們撐撐場麵,去吧?”
“不去。”
司空驚虹的回答很快,很肯定,賭氣也似的一瞥頭,“又不是我想招親,誰惹得事誰去解決。我又不是沒人要了,用得著他來操心?姐姐,我看你也別去了。”
“不行啊,妹妹,你想想看。”
北溟山河無奈地笑道,“他們廣發武林貼的名義之中,有姐姐這個東武林盟主的一份,再說,這回的盛會,就在咱們山河盟總壇的近邊……定天涯上舉行,如此大事,而且還是共商衛道,怎麼著,姐姐也要去露個臉啊?不然,如何說得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