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是灰色，天空一樣是灰色，是濃鬱到睜不開眼的灰色。
山下有城，城池恢宏，氣勢磅礴。斑駁城牆上更有一抹歲月無法抹去的痕跡，如同深深緊握在城池守衛手中的兵器，血跡斑斑。
城池外，籠罩著一層近乎透明的光幕。從光幕外看去，城牆的斑駁竟是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飛速增長，若長久觀察必定可以發現，城牆會出現沙化，直至最後風一吹，化作了沙粒消散在風中。若幹時間後，卻又再度在原來所在的地方，又有一座一模一樣的城池出現，重複著這樣一幕。
而這樣一幕，卻在無盡的歲月中不斷重複著，輪回著。可城池內，卻並未如同城池外看到的一樣，保持著最初的模樣。
寬厚的城池大門，站著兩排略顯陰森的守衛，他們神色肅穆，仿佛在這無盡的歲月中，這已經成為一種習慣，成為了一種本能。
城內，燈火從未熄滅，仿佛在這裏隻有夜生活。他們習慣了黑暗，習慣了在這灰暗中尋找溫暖，習慣了在這灰暗中尋找曾經流淌在他們身體內的熟悉。而嘈雜的喧鬧，與偶有的安靜，卻成為了這個城市最迷人的主旋律。
這樣的生活，並非所有人都喜歡，正如此刻站在城池中央高台上的白流生與黑無死。
“該出現了！”白流生抬頭，飲掉了一大碗血酒，酒有些苦澀，可他似毫無感覺。
“是的，該出現了！”黑無死搖搖手中的折扇，看著似有銀月的天空，淡淡開口。
“輪回殿。”
“黃泉路。”
兩者同時開口，相互看了一眼，都是看到了對方眼中的火熱。
“百靈山應該很快開啟了吧，這是我們最後的機會！”白流生喝了口酒道。
“他們同樣在等待這次機會，不過沒關係，這都和我們沒有關係，最多也就這樣繼續下一次輪回。”黑無死收起折扇，盡管麵龐很黑，可依舊可以看到他臉上的笑容很陽光，仿佛那黑臉下的表情很從容，絲毫不在意。
“黑鬼，別忘了枉死城存在的意義！我可不想再經曆這種該死的輪回了，這一次你必須的幫我！”白流生狠狠的瞪了一眼眼前的中年人。
“滾！你個小白臉，難道不知道求人要語氣溫柔委婉一點麼！小心生個兒子沒屁眼兒。”黑無死沒好氣的瞟了眼對方，似想到了什麼，然後將目光轉向了城池外，那一座在灰霧中若隱若現的山脈，隱隱出神起來。
山，依然很高。霧，還是很濃。
……
陰風陣陣，吹動著秦臻額前的青絲，可以看到他麵色平靜，呼吸平穩。
這一站，就是整整三天。
“鬼靈脈麼？”
緩緩睜開雙目，秦臻眼中似有所明悟，隱隱猜到那條從他體內凝練而出的靈脈便是鬼靈脈，四周存在的灰色霧氣，便是最為粗糙的鬼靈氣。而此刻，他也漸漸明白，一開始進入此界之後，為何自身會感覺到時間流逝很快。
這一切，都是鬼靈脈造成的。
鬼靈氣隻適合鬼靈脈修行，若自身沒有具備鬼靈脈還好，時間流逝會如正常人一樣，不會有絲毫傷害。可若具備了鬼靈脈，卻又未曾覺醒，那時間會迅速流逝，直至將鬼靈脈稀釋掉，成為往生界稀薄的靈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