類似這種有趣的議論,非常的多,可惜隔的日子太久,都不大記得了。這種評論乍看雖似頗幼樨,與戲劇的組織沒什麼關係;但卻因此足見他們確把戲裏情節和現實打成一片了;就是不通言語的人們,也深深地了解,深深地感動了。這正是戲劇的目的已經達到!
總計在紐約演了五個星期的戲,天天來看戲的人固然不見得有,但是看過五六次,十幾次的確很多,所以觀客對於戲中情節和作工明了的人,也一天比一天多。在初演的時候,雖然有極詳細的說明,但是演到可樂的地方觀客們未必就樂;等到演到一個星期以後,凡是劇中有滑稽可笑的地方,觀客也必定大笑,由此足見已經比起初明了的多了。
在紐約演戲的末一晚,剛演完要閉幕時,台下有人提議,說:『梅君在紐約已經演完,不再續演,我們沒有機會再看這樣好戲了,可否讓我們與梅君握握手,表示表示謝意?並祝梅君成功?』梅君立刻答應了。於是在台上擺了兩張桌子,梅君站在桌裏麵,大家上台站在桌子外麵,和梅君握手;由右邊上來,左邊下去。一直握了幾十分鍾的功夫,還是有好些人在那裏擁擠著等,總也完不了;我們很納悶:何以還有這些人?後來一詳細察看,才知道有許多人下去以後,又轉上來再拉手,不禁失笑。
自在紐約演戲頭一天起,所有來看戲的人差不多都穿禮服,情形很莊重。到了舊金山在中國戲戲園演戲的頭一晚,上座極滿;可是中國人比較多,所以台下人聲頗嘈雜,吸煙的有,嗑瓜子的有,小孩哭的也有,頗有些像在中國的戲園子裏似的。後來經華僑秉舜君上台演說:梅君的戲是怎樣高尚,這次來到美國是怎樣的鄭重;於國際上有什麼樣的關係;我們看戲的人也應該自以人格自重等等的話。以後台下居然把煙卷、瓜子等等都取消了;觀客也非常安靜。這固然是觀客自愛,但也可見大家對梅君的重視。
觀客對梅君的各出戲都很歡迎,評論最好的是:刺虎、打魚殺家、汾河灣、醉酒。可是看完拍掌最熱烈的,卻是各種舞,尤其歡迎劍舞;朱桂芳舞刀也很受歡迎。在紐約,和芝加哥沒有演別姬、散花;到了舊金山因為有許多人要求,才開始演這兩出,觀客也非常的歡迎。別姬一戲,叫座的力量比那出都大,在羅森的末一個戲就是用別姬作大軸了。華僑們卻特別歡迎簾錦楓。
美國的習慣:每逢星期三,星期六總演白天戲,觀客大半都是女子。按平常的情形,大不容易滿座;可是這次梅君演白天戲,沒有不滿座的,所以大家都認為這是一種極特別的情形。
在美國一共演了七十二天戲,大致有五十幾天滿座,其餘少也有七八成;所以票價由五元漲到了十二元,由此可見觀客的擁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