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急不緩的道：“回老太太，都是孫兒的罪過，孫兒在院兒中生火做飯，不小心引燃了門窗......”
“生火做飯？”
賈玹話沒說完，賈政便擰起了眉頭，他還以為自己聽錯了，看了看賈母，隻見對方也有些錯愕。
“廚房沒有飯菜嗎，用你生火做飯？”
賈母用懷疑的目光看著賈玹，她覺得賈玹在說謊。
她雖很少見這個侄孫，卻也知道，他的吃喝用度都由自己大兒子賈赦負責，且待遇跟寶玉三春等人是一樣的，一月二兩銀子月錢，有丫鬟嬤嬤照顧著，吃喝不愁，根本不用自己做飯。
聽到這個問題，賈玹臉上故意浮現出些許遲疑，並沒有立刻回答。
而他的遲疑，看在賈政眼中便是心虛，他也以為賈玹在胡說，目光頓時威嚴起來。
“玹哥兒，老太太跟前你還不說實話？”
他素來最討厭小輩昧心欺瞞長輩。
前世的賈玹自從長大成人後，多少年沒被人如此質問過了，這種感覺令他十分不舒服，但他卻不敢違抗。
因為今時不同往日。
這畢竟是個封建社會，一個所謂“孝道大於天”的封建社會。
兩位長輩審問他，作為晚輩，他並不能表現出一絲一毫的不滿。
在賈政和賈母的雙重威壓下，賈玹這才“不得不”開口：“廚房雖然每頓都會送來飯菜，但......接連三日不是餿的就是發黴了的，我實在吃不下，所以便自己做飯。”
“胡說八道！那起子奴才有多大的膽子，敢給你餿的黴的東西吃？”
賈玹剛說完話，便遭到賈母的駁斥，府裏是最重規矩的，哪個下人敢如此欺負主子？
“陳媽子呢？”
賈母不信賈玹的話，打算找別人來問，府裏哥兒姐兒們打小就有奶媽，這陳媽子，就是賈玹的奶媽，和賈玹住在一個院兒裏。
“回老太太，陳嬤嬤她出府去了。”
“誰允許她出府去的？”
府裏下人並不能擅自離開自己的崗位，賈母越發生氣，然而還沒發作，就聽賈玹道：“大伯把她趕出去了。”
賈母頓時錯愕起來。
一旁賈政聽了，也十分不解。
“玹哥兒，你大伯如何會趕你乳母？”
雖然知道自己大哥脾氣不好，但還沒聽說過他和一個奶媽子置氣的。
“因為廚房送餿的飯菜來，陳嬤嬤罵了他們一通，大伯不高興，就讓她出去了。”
這話再次讓賈母一愣，賈玹這個時候還如此說，難道廚房送餿的飯菜一事是真的？
賈政顯然也想到了，當即又問：“玹哥兒，你好好說，廚房為何要送餿的飯菜給你吃，你大伯可知道？”
總算是問到關鍵了。
賈玹早就準備好了說什麼，但卻不敢毫不遲疑的就說出來，支支吾吾才符合他眼下的形象。
因此，麵對這個問題，他沒說話，隻是在臉上擠出些惶恐之色，欲言又止。
賈母心中早已急切不可耐：“你大伯到底知不知道？”
賈玹猶豫再三，點了點頭：“廚房的人說，是......是大伯吩咐的。”
“謔！”
這話嚇得賈母和賈政不輕。
“混賬！”
賈政罵了一聲。
“你是你大伯的親侄兒，他怎會如此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