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老太是臨近中午醒的,病房裏隻有肖念一人,安鈞禧開車送葉敬敏回葉宅準備午餐。
兩兩相望,肖念隻覺得臉頰一片溫熱,喉嚨哽咽著,一聲“外婆”卡在咽喉裏。
“誰讓你來的?”葉老太別開臉去,故作冷淡地出聲,可最後那一絲顫音還是泄露了她的脆弱。
“您怎麼總喜歡這樣口是心非?如果您真不待見我,您何必建灰白?何必在我出事時找人跟著我?”
積壓在心裏的話猶如開了閘的水壩傾瀉而出,這個口是心非的老太太總有氣死人的能力。
被外孫女拆穿的葉老太臉上閃過一絲尷尬,她放不下唯一的外孫女,可每次見到外孫女,那些她年輕氣盛時犯下的錯誤就會不斷縈繞在她心頭,她不讓外孫女與自己見麵既是對自己的折磨也是對現實的逃避。
“外婆。”
肖念俯身抓緊葉老太的手,聲音仿若突破空氣直擊葉薇的心髒。
“念念,我的念念。”
葉薇終於繳械投降,這聲闊別多年的外婆如若天音,她總揪著過去不放,將對女兒的愧疚鬱結於心,害得外孫女差點陷入萬劫不複,她怎麼能夠再選擇逃避呢?
安鈞禧與葉敬敏回到醫院時,肖念與葉老太兩人抱坐一團流淚,嘴角卻是微揚著的。安鈞禧知道兩祖孫應該是開誠布公地談過一會。
“外婆。”
安鈞禧這一聲外婆成功地引起了兩人的注意,肖念先抽了紙巾幫葉老太擦眼淚,而安鈞禧則很自然地給肖念擦,看上去十分和諧,葉敬敏微笑地看著這一幕。
葉老太對安鈞禧這個小夥子並不陌生,在還未移民時便已經看出這小夥喜歡自家的姑娘,隻是當時的肖念心心念念的都是另一個優秀的男人,現如今看到兩人同時出現在病房,還有那一聲外婆,她便心裏明鏡似的,對此,她也樂見其成。
“安家小子,你和念念在談戀愛?你是認真的嗎?你打算什麼時候娶她?”葉老太雖然不會再對孩子的感情做出任何幹預,但必要的威懾還是要的。
“外婆……”肖念覺得怪難為情的,這老太太怎麼回事啊,剛見麵就逼著對方給出婚姻承諾。
“如果能夠不愛,我又何必離開。”離開並非因為不愛,他一直默默守在她身邊,原以為她喜歡的男子能夠給她足夠的幸福,所以他選擇遠走他鄉,獨自品嚐那深夜裏讓人蝕骨疼痛的相思。
葉薇露出了雙方見麵以來的第一個笑容。她頷首,鄭重地將肖念的雙手放進安鈞禧寬闊溫潤的大手心裏包裹起來。
“鈞禧,外婆就將我這唯一的外孫女交給你了,我相信你,一定能保證我的寶貝一生平安快樂。”
肖念眼睛瞬間又被溫熱的淚水浸透,她感動,為安鈞禧也為葉老太的話。他們今天的談話都是圍著一個主題,那就是她肖念的幸福。
“謝謝外婆。”
“念念,外婆想問你一個問題,你對……林熠澤,還有感情嗎?”
在說出這個問題時,所有人都擯住了呼吸,以前葉老太還不知道林熠澤是那個人的外孫時,也曾讚同過肖念,現如今知道了他是那樣的身份,便不論如何也要將這段孽緣斬斷。
安鈞禧也很期待這個答案,他一直都知道肖念對林熠澤的感情,可自從兩人在一起之後,他變得小心翼翼,患得患失,他害怕肖念對他的並非愛情,而這也是家裏人不同意兩人馬上訂婚的主因。
“我的心眼很小,隻容得下一個深愛的男人。以前對林熠澤全心全意,便再看不到其他,現在我把他驅逐出去,已經讓另一個男人住了進來,我愛安鈞禧,我想和他結婚生子。”這是肖念說過最煽情的情話,還是當著外婆和敬奶/奶的麵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