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變化快並不可怕,可怕的是自己還呆在原地,似乎是忘了出發,又好像是沒有找到方向。
更讓人難受的,你身邊的人似乎也呆在原地,沒有一點點改變。
本以為自己活成了孤島,可笑的是回頭看看孤島上並不隻有自己,還有一群認識的人,這就顯得尷尬和滑稽了。
這就是三妮不願意回老家的原因。
就像當年的回到故鄉的魯迅,看到故鄉似乎變得不一樣了,可實際上一點也沒有變,祥林嫂依舊在嘮叨,人們依舊吃著人血饅頭,閏土除了變得蒼老庸俗之外,再無當年月下刺猹的風采。
人們都漸漸被物化了,他們的工資,年齡,成績已經成了他們的代名詞,他們已經不再是一個活生生的生命了。
比如姐姐二妮,在老家人的眼中,就是身價千萬給家鄉修了路的十裏八村最有出息的女老總,人們說起來都會吐沫橫飛,驕傲地像是在說自己的孩子一樣。
而她三妮,則是另外一個樣子,不過是一個嫁給有錢人,又被人家給踢了啥也沒落著,連孩子也奪走了,一個人躲到北京的有些小聰明的傻女人罷了。
她三妮可以不在乎這些說法,不在乎這些冷言冷語,可她不能不考慮父母。
雖然那裏的人們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可隻要看看別人的笑話,他們就會快樂很多,而自己家難念的經突然也變得好念了很多。
三妮不想給那些人看笑話的機會,而自己到底要達到什麼樣的成績才會回去,她也沒想好。
也許,要等到那些愛看別人笑話的可惡的人全死掉之後吧。
有時候,熬死別人也成了一種超能力。
在這個城市裏,無論你是誰,同樣也會被貼上被物化的標簽。
離過婚三十多歲的還有些姿色的收入一般但喜歡扮清高的女人,這就是周圍男人給三妮的標簽。
而與她匹配的是什麼男人?
離婚帶著孩子的中年男人,不想負責隻想解除寂寞的平庸的有家室的男人,再無其他。
如果出現了其他優秀的男人,不用想,基本上都是騙子。
三妮自然懂得,也懶得和這些人周旋。
在這座城市叢林裏,男人都是獵手,女人都有陷阱。有些獵物是順帶打的,有些陷阱卻是精心布局的。
有些女人也不上班,每天想著就是如何找一個冤大頭,幾句甜言蜜語,撒點嬌,假裝生生氣,就能收到大紅包,這可比上班強多了。有了錢,繼續買裝備,買衣服買車,提升戰鬥力,去尋找更高級的獵物。
當然她們的朋友也都是這種人,她們聚在一起,也是互相攀比顯擺,她們身上的金銀珠寶和手裏的最新款的手機,都表明她們最近找的大冤種頭確實挺大的。勝利的人揚眉吐氣,失敗的人垂頭喪氣,一邊違心地羨慕,一邊下決心一定要更狠心些。
如果她們帶來了那個男人,那表明,這次的收獲一定是大到嚇人,幾萬塊錢的包是最低的,車子和房子都是有可能的。
這些男人看起來平平無奇,一副老實憨厚的模樣,也許是攢了好久的錢,也許是外邊欠了債或者背了貸,可隻要願意為女人花錢,女人既收獲了愛情,又收獲了金錢,自然需要顯擺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