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前往青雲門(1 / 2)

茫茫夜慕,微輕江霧隨風緩柔散開。軟軟流水一路向東行去。漁燈未泯,依昔可見舟上瘦削人影,衣杉飄飄,一臉愁容,道盡生活無奈淒然。

少年天魁眉頭緊鎖,牙關咬緊,蒼白得露出青筋的雙手,十分用力抓緊竹竿,猛的一用力力,小舟如利劍穿梭瞬間利索地劃開道道水痕,又逼近了江邊幾分。

將近江邊,天魁隨手卷握竹槁,兩腳用勁,猛一躍似猴馬般靈活跳出小舟,身形未落,雙手聚集全身力氣,緊抓竹槁,垂直地麵,帶著一股沉力,“啵”一聲悄然在寂靜溪流中炸響,竹槁入土五分,新土帶著屢屢濕腥之氣被從地底深處翻透出來。

天魁一把繩索扯來,緊繞竹槁砸了幾圈,隨後一手提起一袋魚,就迫不及待,急匆匆的朝往兩間正亮著油燈的茅草屋奔去。天魁邊跑邊歡笑的喊:“爺爺,爺爺,我回來了。”

一老朽一臉滄桑,滿頭白發飽受風霜,弱軀瘦小,背微佝僂,枯老皺紋迭起的手用力持著拐杖,勉強撐起弱不經風的黑色身軀,在門口佝著,極目遠望,眼光飽含擔憂,焦慮。仿似在等待著已出離家多年的遊子歸來。悲涼的風中不時傳來老朽的扯動心髒的咳嗽聲。

人未見,聲先聞。老朽眉目眯起,耳朵聳動,看不到苦苦等候的人影,卻熟悉撒嬌的聲音傳來,不是他還有誰呢??微風中老朽弱軀激動顫抖著,稍不小心就要掉下去般,房中脆弱的油光把他孱弱抖動的身影照映得老長,顫動的身影在另一邊黑暗瑟瑟發抖,仿似風中飄零破碎的風絮。

老者年邁,視線模糊,隱約可以看見一個跳動的孩子身影,奔躍而來。老朽激動緊張更加用力的握緊拐杖幾分,勉強張開幹澀難以啟動的嘴唇,用力喊著,“天兒……”聲音嘶啞細小,艱難喊出的聲音帶動了整個身軀,有著下墜掉落的趨勢。

天魁一躍到老朽身邊,雙手輕輕抓穩老朽左手,扶起欲將要墜落的身軀,嘴嘟囔著淚流:“爺爺,您怎麼突然間病得那麼厲害了,今早還是好好的,不要嚇天兒。”老者自是明白著天魁孝愛,目光慈祥溫和看著少年,勉強露出笑容:“天兒,爺爺沒事,你下次可不許這麼晚回了。”天魁翹起頭顱,眼珠子紅彤彤轉了幾圈:“嗯。”難過地重重點下頭顱。

天魁很是小心的扶起爺爺拄著拐杖,一步一瘸地走進屋裏。

天魁知道自小就被爺爺養大,待他如兒子般,卻隱約知道自己並不是爺爺的親孫子,就連爺爺的名字都不曾知道,爺爺總是不對自己說出自己的事,隱瞞著,仿似不讓知道背後的陰謀是為了自己好。可天魁懂得爺爺是真心待他,這就行了,也曾不會逼問爺爺。

老者雙手顫巍巍地遞給天魁溫熱的魚湯罐,天魁一見,忍不住一手就掀開蓋子,一股濃濃的白氣當即從滾燙的魚湯冒出來,“哇……”天魁鼻子皺起朝著白氣嗅了幾下,不禁大呼一聲。天魁目不轉睛死死盯著正冒氣的魚湯,“爺爺,你熬的魚湯就是天地間的珍品呀,您吃過沒?”老朽很甜美慈祥的微笑著點了點頭。

天魁隨手一卷羹匙,就如長鯨汲水般舀起大口嚼落,閉著眼睛,很是很享受的樣子。

片刻後,整個大罐都被天魁添了個幹淨,天魁摸著肚皮,“嗝,嗝”兩聲不自覺的從天魁口中吐出,帶著屢屢新鮮魚香。

天魁看了幾眼被自己添得幹淨潔白的罐,戀戀不舍的放下來,“爺爺,我今天捕了好多魚,明早我拿去賣了,給您抓藥補身子。”老者聽著很是享受欣慰的笑著。突然老者手撫心胸,強忍不住“咳咳咳”幾聲在房屋蕩響,天魁緊張上前,老者擺了擺手,緩緩起身道:“天兒,你跟爺爺來。”

天魁很是吒異,露出疑惑的眼神,平常爺爺曾不晚上帶自己出去的。今晚這是怎麼了?

茅草屋旁,老者在前拄著拐杖,艱難地一步一瘸的朝著眼前的一座矮山走著,堅持不要天魁纏扶。

天魁看著爺爺在黑夜中艱難地移動著帶著絲絲落寞的身軀,心隱隱揪痛,低下頭顱跟著老者一步一步行走。

山間小路上,周旁一片黑暗,整座山都仿似籠罩在一種詭異的氣氛中,天魁原本緊緊跟著老者的身影,轉眼間,老者的身影居然在前方茂密的叢林小路中若隱若現,天魁不禁大驚失色,難道爺爺病重持著拐杖的步伐竟然我也跟不上?天魁不由自主地加快腳力,猛追上去,可不管自己怎麼加力,老者依然在前方漸隱漸現,顯得很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