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江家喪事(1 / 2)

江家大丫頭江問玉沒了,聽說是舊疾突發,救護車來時就已經咽氣了。

寧靜的竹江村上空飄蕩著淒涼的挽歌,因為今天是江問玉下葬的日子,江家七天前就掛上了白布貼上了藍色挽聯。

原本該是三天下葬,卻不料江順居然請了道士來給女兒做了三天的道場,才拖延到今天下葬,也虧得現在是寒冷的冬天,否則屍體還不得發臭。

江家是從爺爺那輩搬來竹江村的,不是竹江村的原住民,所以江問玉的屍體並不能安放在祠堂裏,而是就在屋後搭了一個塑料屋棚,慎重的擺好了桌案,有模有樣的布置了個莊嚴肅穆的靈堂。

此刻,一名藍袍道人正在江問玉的靈前做道場,江順和李秋荷頂著哀慟的神情候在一邊,因為江問玉不過年十七,並未嫁人生子,同父異母的弟弟妹妹便披麻戴孝,成了孝弟孝妹跪在了靈前,如果忽略掉他們眼中的憤恨,那麼眼前的場景堪稱完美。

靈堂的四周圍攏了一圈竹江村的鄉親,有聽說江問玉幾天下葬來送行的熟人,也有來看熱鬧的路人,畢竟竹江村難得有這麼盛大的下葬儀式,尤其是死者還是一個十七歲的丫頭。

“這江家是不是底子很厚,怎麼一個丫頭死了也搞出這麼大的陣仗。”

一個圍觀了許久的路人暗暗咋舌,靈堂加上請道士的錢可不是一筆小數目,再加上那棺木竟是楠木製成,江家難不成是隱性財主。

“財主?別開玩笑了,江家雖然不愁吃穿,可也沒比左鄰右舍強到哪去,都是在土裏刨食的人家,否則哪還會住在這裏,早往鎮上搬了,”白發蒼蒼的王老太小聲嘲諷。

路人見有人搭理他,立時大喜,轉頭湊近不遠處的王老太。

“老人家,既然江家不是大富人家,為何連死了個丫頭也請道士。”

王老太看了眼正高聲吟誦的道士,輕歎了口氣:

“那丫頭命苦啊,竟比我這白發人都先走一步,聽說死得冤枉,江順大概是怕夜裏睡不著,花錢買個心安吧。”

說到這裏,王老太閉口不再說話,論人是非到底不好,還是少說為妙,以免被人聽到傳出去,那江家主母可不是個善茬,自己雖年老不懼,可也得防著她找家中兒女麻煩。

王老太不肯再講,自然還有人願意說。

江家的鄰居張建國年過七十,從小看著江問玉長大,因為自家沒有孫女,對這個乖巧嘴甜的丫頭也很是疼愛,眼下看著江問玉靈前江順四人假兮兮的表演,心中的怒火就忍不住狂燒,想花錢買心安和名聲,做夢!

“逼死女兒的時候怎麼沒想過手下留情,現在布置個靈堂做個道場就算是贖罪了,也不怕天打雷劈!”

張建國沒有刻意壓低嗓門,一點也不懼被江家四人聽見,他就是為小丫頭抱不平怎麼了,若非前段時間自己出了遠門,怎麼也不會讓小丫頭年紀輕輕就走上黃泉路。

“建國,你小聲點,別人的家務事,也不好插手太多。”

王老太緊張的看了看靈堂,見那邊似乎沒聽到,便伸手拉住張建國勸到:

“我知道你把江家大丫頭當自家孫女看,可畢竟不是親孫女,你也管不了那麼多。”

“不是親孫女怎麼了,不是親孫女我照樣疼她,哪像有些人,還幫著外人欺負自己的親閨女,現在好了,逼死了自己的親閨女,也不怕晚上做惡夢。”

張建國輕輕的甩開王老太的手,大著嗓門衝著靈堂方向說道。

周圍的村民頓時看了過來,雖然大家對江問玉的死因都有所懷疑,但也沒人會將心裏的想法當眾說出來,現在見有人說了出來,頓時七嘴八舌的議論了起來。

到底是年紀小,江景輝和江慕蕊還沒有太深的城府,兩兄妹現在已是麵露不憤,惡狠狠的轉頭瞪向張建國,恨不能上去將人打走。

而江順這下就算是想裝作聽不見都不行了,張建國明擺著就是故意說給他們聽的,再裝聾作啞隻能讓人認為是心虛,江順自然不會幹這種蠢事。

“張大伯,你怕是誤會了吧,我家問玉是舊疾複發才走的,村裏的鄉親可都知道,問玉打小就有心疾,這麼多年都平安無事,這次卻沒熬過去,我們也沒料到會這樣。”

緩緩的走向張建國,江順眼含熱淚、梗咽著說道。

張建國看了一眼表情僵硬的江順,冷冷一笑。

“誤會?易柔還在的時候可是跟大家說過,問玉的心疾並不嚴重,隻要好好將養著,情緒不要太過激動,隨著年齡的增長會不藥而愈,若非你們逼迫,怎麼會舊疾複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