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雲屯的天色愈黑,電閃雷鳴,不多時的工夫便下起了雨來。正在此時,從一家大飯店的後門灰溜溜的走出了一個人。“嗎的,又被辭退了!”背著個破包的張小刀心中悻悻的罵道,抬眼看了一下這漫天的雨色,心中直覺叫苦,無奈之餘的他隻好向著一輛剛剛駛來的計程車衝去。
“去哪?”長的挺胖的司機從後視鏡裏看到已經在後麵坐穩的張小刀問道。“去龍堡鎮多少錢?”張小刀的兩隻小圓眼看了看後視鏡裏的胖司機問道。“一百五。”胖司機的話音剛落。“一百五!?太貴了吧!不都是八十嗎?”聞聽中的小圓眼瞬間就變成了大圓眼,張小刀真是一臉的驚詫。
胖司機看了看車子外麵的雨色,轉過了身又看了看一副窮酸相的張小刀,而後說道:“不坐就趕緊的,我活還多著呢!”
張小刀也看了看外麵的雨色,很大,不能出去!他又看了看自己剛被辭退的那個飯店,心中一片黯然,心說還是趕緊打道回府的好,西瓜都丟了,芝麻還算個啥,於是一狠心!對著胖司機說道:“一百五就一百五吧。”
計程車起程了。坐在後麵的張小刀此時是倍感舒爽,歇了一會,他又不由的想起了在飯店工作的情形。幹了十多天,臨走才給了我三百塊錢,我就日了你老木了我!把我都快累死了,還嫌我幹的不好!我看你他嗎的請頭驢算了!…恩,哇靠,嗬嗬,驢肯定能幹好。…每天早上五點就起床,做早點。做完早點就幹雜活,緊接著就是洗一車的碗,一幹就到半夜十二點,連個坐的工夫都沒有,就這麼幹?!還嫌老子眼裏沒活,我靠,你他嗎的眼裏有活!你他嗎的眼裏都是活!想到後來,張小刀的心中是憤然起罵。
一路之上,疲累得以喘息的張小刀還打了個頓,不知不覺之中,張小刀忽然聽到,“喂,醒醒!醒醒!快到了啊!”睡眼惺忪,看了看窗外,哦,是快到了。
清醒之後的張小刀看了看將近的目的地,心中又打起了新的小鼓。從宣平市到龍堡鎮人家都要八十塊,你他嗎的和我要一百五!你這頭肥豬!宰我呀是不!見我好宰是不!?…一百五呀,一百五,這可不是一個小數目啊!…看著將近的路程,張小刀的心中是不停轉的打起了小九九。
“到了!就這。”哢嗤一聲,聞聲後的胖司機猛然間的就停了車。
胖司機回頭準備收錢,卻見!那個窮酸樣竟然嗖的一下開門便竄出了車外!心中大叫不好之後,胖司機隨即也開門衝出了車外,隨著已經遁入小巷中的身影,那人竟已跑出數米開外,抄起一塊石頭飛去,卻砸到了正飄過一陣風的牆上!
胖司機破口大罵,無奈落雨難追,那個叫罵中的賊子也早已不知去向。
好喘!好喘!張小刀飛奔中的三五八繞便脫離了危險的源點。他大呼了一口氣之後,便看到了自己家已經掉了漆的紅木門。開門而入,自言說道:“看來以後得多練練跑步,跑一遭一百五,跑兩遭就是三百!”
又開門入屋,一股封閉之氣是頓入鼻中,打開昏黃的燈,張小刀看了看滿屋子的灰塵也懶的收拾,整理了一下自己,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床,遂躺臥在上麵大歇其腳。跑一遭一百五,跑兩遭就是三百。剛剛所發生的事情,張小刀覺的似乎能從中發現些什麼?跑一遭一百五,跑兩遭就是三百,…跑十遭不就是三千嗎!我掙不來錢,我能省也是本事嗎!恩,對,有道理。做車跑,去飯館也可以跑嗎,吃完了就跑,…隻要跑的快就行!一家吃一頓,一天兩頓,一天跑兩家!??…嘿嘿!不行不行!這個也太扯了點!不是個長久之計!不是個長久之計啊!
思路受堵,張小刀又看起了自己的家。
兩隻大紅櫃,矮蹲長方的大紅櫃,還是祖傳的,自己爺爺當年在世時遺留下來的家具,真有紀念意義啊。電視機!黑白的,十七寸的。這個也有紀念意義,這個是當年爹媽結婚時置辦的,一直修呀修的,至今也還能看。看到這裏,張小刀笑了笑的心中讚歎道,我爸也真是個修理能手,嗬嗬。一笑方罷,他又覺的有些黯然,爸媽在自己小時候就離婚了,自己就靠父親一個人修電器,開鎖,配鑰匙掙錢把自己拉扯大,如今老爸也去世了……想到此,張小刀的心中真是一片感傷!
緬懷了一陣子心中的感傷,張小刀忽然聽到自己的肚子骨嚕嚕的叫了一聲。“有點餓了,吃點啥飯呢。”看了看窗外,天色已然黑了下來,可是還是嘩啦啦的下個不停。“這麼大的雨也懶的出去,要不再等等。”想定了主意之後,他又躺了一陣,忽覺無聊,起身而去打開了家裏的一隻抽屜。
抽屜裏裝著一抽屜的鎖。翻找了兩翻,張小刀找了一個小布袋。打開之後,他摸出了兩隻小勾針。緊接著,他便開始用那兩隻小勾針一隻隻的開起了抽屜裏麵的鎖。隨著喀吧、喀吧的聲音,小勾針竟然是逢鎖便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