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堇似乎一如從前,笑得儒雅溫和,笑容中卻沒有一絲溫度,安桐不由有些惶然,這樣的墨堇,竟讓她感覺到陌生。
“你們憑什麼阻擋我,我才是先皇遺脈,我才是名正言順的天下之主!你們會後悔的!”墨天祥動彈不得,卻絲毫不肯屈服。
他猙獰的神情,怨毒冰冷的聲音,讓眾人心中不由一跳。
墨月滿目失望,震怒道:“孽畜!竟然到現在還不知悔改。”
“據聞當年,前村長夫人因病去世,前村長因此一蹶不振,鬱鬱而終,隻留下嗷嗷待哺的幼子。”說著,墨堇輕笑:“村長,三位長老悉心撫養您長大,您卻囚禁折磨了師父兩年,良心何在?如此不仁不義心狠手辣之輩,怎能當得天下之主?”
“哼,那是他們該做的,他們隻是我的臣民,我的下屬,我的奴仆!”墨天祥不屑。
坐在地上等著藥性過去的墨羽聽得此話,滿臉不可置信地看著他,完全不明白自己父親為何會有這樣的想法。墨堇撇了墨羽一眼,本想說你今日總算看清墨天祥的真麵目了,卻還是作罷。
墨月氣得渾身顫抖,甩手轉身就想走,隻留下一句話:“把那孽畜帶回去。”
不想他話音未落,便聽得安桐急急地叫道:“快,快趴下!”墨月正怒上心頭,來不及思考,就被迅速反應過來的墨堇撲倒在地。
安桐趴在地上,隻感覺一陣熱浪撲來,快要燒到她的雙腳,連忙掙紮著往前爬。她正悲涼地想著自己的速度怎能逃得開,卻驚覺腳後的熱量已經消散,反射性地回頭望去,卻隻見視線裏白茫茫的一片。
安桐有些緩不過神,直到耳畔傳來墨天祥漸漸遠去的獰笑聲,才猛然醒悟過來:他們中計了!
白霧仍未散去,墨月卻憤怒到了極點,拽著身旁的墨堇起身,就喊道:“追。”說著,他從腰間取出幾塊玉石,向著不同的方向射去,四周瞬時恢複了清明。
看了看周圍中了藥癱倒在地茫然無措的眾人,安桐一邊驚訝著墨天祥和二長老機關布陣的手法,一邊迅速起身,給癱軟在一旁的墨羽喂了解藥,扶著他隨墨月墨堇追去。一直跟著墨月他們的三名村衛隊員也緊隨其後。
沒追多遠,就看見墨天祥神色茫然地站在前方,墨堇想上前查看,卻被墨月攔著了腳步,墨堇疑惑地看向他,正想說什麼,卻被墨月猛地往後一推,然後便見眼前竄起半人高的火焰,滾燙的熱浪擦著他的鼻尖向上衝去,頃刻又消失不見。
墨堇霎時冷汗直冒。
“方才為了追捕天祥,我與他都改動過密道內的機關陣法,令牌早已失效,接下來的路恐怕凶險萬分,你們定要小心,”墨月眉頭緊蹙,十分嚴肅,“而且,我們似乎已經偏離了出口的方向……”
正說著,身後傳來一聲慘叫,原來是跟在最後的村衛隊員不慎觸發了箭陣,閃躲不及中了一箭,眼見幾把箭矢飛速射向他,他卻無力再躲。
安桐眼疾手快,幾枚銀針脫手而出,替他打落近在咫尺的飛箭,恢複了些許力氣的墨羽立即默契地拉開那名村衛隊員,飛箭落空,眾人都鬆了一口氣。
進入密道那麼久,他們第一次感受到這裏麵的凶殘,機關陣法竟然錯亂密布,讓人防不勝防。
那邊的墨天祥已經破了困住他的陣法,看見追逐他的眾人,猙獰一笑,竟甩手向他們四周射來小石子。安桐見他動作,心中直跳,若讓他觸發了他們身旁的機關,恐怕他們這一群人都在劫難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