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因為喜歡三毛,所以總想著象她那樣萬水千山走遍。沒想到的是,歡樂時,我沒有記下這些文字,悲傷時,也幸虧是在西藏寫的,不然我也跟著三毛走了。
這裏是塊福地,如果有一天你傷心了,請你來,西藏會給你快樂。
7月13日星期三晴
記得早上出門,看著外麵的燦爛陽光,心情還不錯。現在躺在火車上寫日記時,左思右想,卻找不到隻字片語來形容此時的心情。
也許,對未知的香格裏拉的憧憬,因為離得越來越近,反而沒有了先前的緊張;正如對向往太久了的東西,要實現了時,一切就象是到了盡頭,因為沒有了可以繼續的前方,反而一身輕鬆……反正,這趟列車要把我載去的地方,還要經過換乘汽車,三天以後才能到的。這三天,是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狀態。那就什麼也不去策劃了,隻想這三天要怎麼過吧。
一下子想起了一個酒吧的名字:在路上!
對,我現在的心情就是這樣子的。
旅伴中有一個青海師大的學生,象極了周星馳。見我對著成都郊外的汙河皺眉頭,就笑著對我說:“姐,你別擔心,這是地球長瘡了,流的膿,會好的,沒事兒!”周星馳善談,和他聊天,愉快之極,仿佛又回到了“睡在我上鋪的兄弟”的日子。此刻,他就在我的對麵上鋪睡得正香。孩子氣的麥色皮膚在白的被子枕套裏,比白天看起來黑些。
“嘰哩咕嚕”,突然下鋪的中年男人說夢話了,嚇了我一跳。這一動,我就趁機把電筒拿出來,免得一會關燈了還要起身。沒辦法,多年的失眠,不到三四點是睡不著的。不論在哪裏,都不變。有時半夜躺床上就胡思亂想,覺得自己的愛情要是象這失眠一樣長久多好啊!
也好,這三天可以專門想一下我的愛情,也算是對我前半生的交待吧。
李青是我的第一個愛情。這句話可能看到的人理解不一樣。我的意思是從我知道我是個女人那天起,走進我心裏的第一個男人。之前看到過一句話“她一直是你心尖上的那個人”。沒錯,如果心要分幾個位置的話,那麼心尖這個位置是屬於李青的。後來的楊白和馮樂,都是心的其它位置了。真要從三人中分出輕重其實也分不出,就是覺得他是最先到的,沒理由不站在那裏。
和李青共拉過一次手,可能也就一分鍾時間,拉我上一個坡,上去了就都鬆開了。那樣的青蔥歲月,又甜又澀的,連初吻都沒有給過的愛情,現在想來仍是會不由自主的微笑。就象我現在,邊寫還能邊想起他打籃球的樣子,他那手漂亮的鋼筆字,以及在他的婚禮上,和他長得很象的三弟李慶親切的叫我姐姐的樣子……
“之子於歸,宜其室家”,“吹取三山去,隻迎一朵來”,李青是這樣子給我寫信的,而我就更絕,從不告訴他我想他,不鹹不淡的一直交往,直到有一天我聽說他相親了,傷心卻還是一副堅決不說的樣子。真是可愛得很。現在人到中年了,看多了象風掠過一樣的愛情,就忍不住為自己感歎:真了不起!
寫到這裏,脖子有點累了,就趴在枕上休息,好象是過了秦嶺了吧。窗外一片漆黑,想起了和秦嶺有關的故事,最多的就是紀信了。說是從秦嶺中開出一條棧道來。而開這條道的起源是由於紀信的一個兵掉到深山裏沒死,還被一山裏人給救了,那路其實就是那山裏人的專利,曆史卻讓紀信來扛這個大功勞。可能曆史覺得,這路是誰修的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連通了這座大山的兩麵。一條路能說明什麼呢?從起點到終點而已。中間的,都隻是過程,不同的隻是過程中的風景。
就象李青,從走進我的心裏,到留在那裏,也隻是不到五年的時間就走完了這個過程。現在我想的,都隻不過是想起了一條路,以及路邊開過的美麗小花!
7月14日星期四晴
經過陝西,甘肅,進入青海。海拔漸高,開始有了高原反應。頭暈,鼻子幹燥。於是坐下鋪喝水。想打噴嚏的時候拚命忍住,怕感冒了。雖然帶了VC銀翹片,但總是不感冒的好些。一點也不想吃東西。到了下午,就躺床上一動也不想動了。
喝了點葡萄糖,覺得自己要是因為高原反應早早入睡,倒是個意外的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