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真的,可以嗎?路真的,存在嗎?希望真的,還有嗎?”是阿風問的,也是我們每一個人問的,那聲呢喃,到不似是在問蓮衣,而是在問自己。
“眠雲,”蓮衣的臉上帶著和煦的微笑,一如往常,“你不是常說嗎?‘萬物必順以自然之理,陰極則陽入,陽極則陰出’,還有什麼‘大衍五十,天衍四十九,唯留一線生機’,既然有生機了,那還怕什麼呢?更何況,即便沒有抓住那一線的生機,至少我們努力過,不是嗎?”
“是啊,做了,可能會輸,但不做,就一定會輸。我們,還猶豫什麼呢?我風神幫下,怎可弱於他人?”幫主的聲音很是高昂,似乎所有的壓抑與絕望都煙消雲散了。
灑然一笑,是啊,有什麼好怕的呢?即便什麼是失敗了,又能如何?還會有更壞的結果嗎?
清遠的目光落在了蓮衣的身上,他的眼裏有讚賞,但更多的,卻是疑問。
蓮衣依然是那副暖暖地沁人的笑容,略帶調皮的眨了眨眼睛,悠然地說道:“我姓水呢,‘上善若水。水善利萬物而不爭,居眾人之所惡,故幾於道。居善地,心善淵,與善仁,言善信’,若是你的話,”瞥了眼清遠身畔的那道青光,“應該是知道一點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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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善、若水……”輕輕地呢喃著,蕭眠雲的嘴角勾起了一絲淺笑,很柔和,很迷人。可惜,卻沒有人看到這一幕,否則怕是會有人暈倒吧。
收起按在琴上的雙手,將那尾琴負在身上,站起來,打開房門,對門外的佳人輕輕一笑,很淡很淡,然後是依舊淡然地話語:“我,要走了。”
“啊!”顯然是未曾料到會有這種情況,沈落雁嬌呼出口,隨即反應過來,緊鎖著眉頭,“這,就走了麼?”那濃濃的幽怨,幾乎可以媲美楚天風的冷漠。
“是啊。”仿佛未曾發覺那濃的化不開的不舍,蕭眠雲的聲音依舊淡然,“這天下,似乎要亂了呢,再不走走的話,就沒機會了啊。雖然還是有些不一樣,但至少,他的形,還在。”
沈落雁強忍住那股失落,幽幽地問道:“什麼時候回來嗎?”
蕭眠雲的臉上浮現出難得的笑容,悠然答道:“
煦風和暖日,
殘雲作雨消。
縱有微涼灑天際,
猶若青絲繞。
繞也繞不盡,
唯留心獨鬧。
待到青天初靖時,
我自向天笑。”
語聲盡時,人已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