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你聽鈺兒一句,別這麼折騰自己了。你想想太子爺當時是怎麼救你的,到底還是心裏對你好。隻是娘娘心中的事情,太子不懂得,太子心中的難處,娘娘也應該體諒。那樣無緣無故的有個東西送來,誰也要想想。況且娘娘應該知道,那淩王爺表麵上親兄弟似的對太子,暗地裏不知怎麼害他呢!”
那日鈺兒也算琢磨出來了,夜涼是懷疑縈煙和夜淩有關係,也難怪從她進來開始,就把自己安排到她身邊,說是伺候,其實是看著她。
可這麼些日子過去了,說說也快一年了,縈煙是什麼樣的人,鈺兒到底也看的清楚,雖然她話不多,心事多,但絕不是為了害太子來的。況且她對太子的那種用心,是她在別的娘娘那裏無論如何也看不到的。
如今她這樣的折磨自己,並不是怨太子燒了她的娃娃,是想把自己給折磨死了。她是絕望了,卻不敢怨,不想怨,不能怨。
縈煙是聽到鈺兒說話了,所以抬頭看著她,對她笑了笑,卻又低下頭,手指輕巧的挽住陣線,仍舊做她的活兒。
這些時日以來,她作了的衣服足有三套了,全部是男人的衣裳,鈺兒看得出也都是給夜涼做的。
隻是這些衣服似乎現下還不能穿,因為上麵一例繡著龍,各樣的龍,威武神氣得盤繞在雲間。就連鞋子、汗巾衣帶,她都做了龍,即使是一件內衣的袖口,也繡了龍。
鈺兒知道她做繡活兒是極好的,可那樣的速度她也從來沒見過,一個夜裏醒來,一件衣裳的便繡好了,而且陣腳錯落有致,若不是她親眼所見,怎麼也不相信一夜間能繡完一件衣服,神仙也不能。
“娘娘,你到底是說句話吧,憋在心裏,憋壞了身子,難受的是太子,高興的確實那群討厭的人!”
鈺兒看她仍舊不說話,急的跺腳。她是個有話就說的人,若非夜涼和宋煜說要保守的秘密,她就一定要說出來,尤其是心裏的苦,不說出來,就能憋死人。
縈煙卻似乎聽到了什麼似的,抬起頭把針線放下,打開門,鈺兒愣著看著門外,夜涼竟然正好剛剛進院子裏。
她從來沒見過縈煙如此,這些天她大多數時候就作著作秀活兒,來了多少人,她很少早早的就知道。況且夜涼走路向來是沒有聲音的,他的鞋子又都是千層底的宮製靴子,軟的便是走在冰上,也沒有音。
“奴婢,給太子請安,太子萬福。”
縈煙出了門,站在屋門口,下跪,拜下,聲音低而輕。仿佛這些天她還沒有完全恢複過來,可是見到夜涼時候的緊張,卻已經完全沒有了。
“起來吧,以後不必如此行禮,本王說過,見不得你這下作模樣。”
夜涼一邊進屋,一邊已經讓縈煙起身。他坐在旁邊的桌子上,縈煙已經接了鈺兒的茶遞過來。
“看來你是知道本王要來是吧?倒是聰明,說說吧,你準備用什麼理由解釋,你個小小的女奴,竟敢給本王的侍妾閉門羹吃?”
夜涼喝了一口水,聲音不疾不徐的道,看著縈煙的臉,分明是不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