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塔之上，迦藍之巔。
他驀然睜開雙眼。第一次無視聖女焦急的詢問，他用雙手緊緊抱住自己的頭，在重重帷幔之後瞪大眼睛。
這是什麼——
***
“這是怎麼回事？”
大司命放下手中的書卷，像每一個正常人的第一反應一樣抬起頭四處張望。
“該不會是星尊帝當年建立無色城的時候偷工減料了吧？”同樣感覺到了震動，金盤裏真嵐的頭顱笑著看向大司命。
“這真是奇怪。”大司命若有所思地看向水鏡，頭顱也不甘寂寞地湊過去，右手攀上大司命的肩膀，又一如既往地被一書卷打下來。
鏡中映出一個用奇怪器具推著一個鮫人前行的奇裝異服的少女。但奇異之處也隻有裝備而已。
“他倆怎麼啦？”頭顱這麼問道。
“我在思考無色城震動頻發原因的時候，一打開水鏡就看到這個。”大司命一邊用手指觸摸著水麵，一邊喃喃說道，“但是…”
“但是這個鮫人實力雖然好卻及不上頂尖，而這個少女弱得大概連大地上那些遊俠兒也打不過？”真嵐頗感興趣地接口，“想不到還有大司命也不明白的問題呢。”
“去，又沒規矩。”再次一書卷打走企圖在他肩膀上拍一下的右手，削瘦的老人再次望向那水鏡。鏡中，少女正似乎因為什麼事情抽搐著嘴角長篇大論，而鮫人男性側著頭望向她，報以怎麼看怎麼黑的笑容。
***
“…所以說，你是因為從天闕那邊過來被追殺的？”
剛剛在這個問題上險些被騙到後，我對著泫歌問道。
“嗯。”
“為什麼那麼明顯是當官的人也要被追趕？”
“…因為他們並不是真正的達官貴族，隻是屬國的官員而已。”
“…唔。那你們去天闕幹嘛？”
“是那附近的一個小獵場。前幾天似乎軍隊要殺盡東來之人，就迅速逃回官邸了，沒想到還是被查了出來。滄流帝國這次還真是毫不留情呢。”
“嗯哼。那你為什麼和他們在一起呢？你不是複國軍嗎？”
“是啊。”他毫不避諱地這麼說。但也隻說到這個地步。
…真是。
不過不說我也大概知道，這應該是諜報部門什麼的吧，不過管他呢。
似乎是發現了我死蠢的本性，這幾天他簡直對我毫無顧忌地展現出了其隱藏屬性——黑得一塌糊塗。
尤其是在我對他的笑容發呆之後就肆無忌憚地開始了標準腹黑笑，我懷疑這才是這家夥真實的性格，蔫壞蔫壞的那種，至於我為什麼這麼說，請各位根據看過的動漫自行想象一下俠客（獵人）赤屍藏人（閃靈二人組）城惠（記錄的地平線）等角色的形象，簡直就是一個樣，讓人背後一陣陣瓦涼瓦涼的。
我們現在正走在一條鄉間小道上，磕絆的小石子和路麵絕對是反麵印證“要想富，先修路，少生孩子多養豬（？）”的好例子。
我們首先要去的是桃源鎮的如意賭坊領點裝備和信息什麼的，泫歌堅持要求不走青水沿線。由於前麵知道了這是劇情初期，所以我一點也不意外這個決定——這時候炎汐正沿著青水被人追殺呢，要是這家夥有能力得知這條信息，那麼做出這樣的選擇也很正常。
而且我估計他知道蘇摩回來了。你想他知道路線，我們也有錢（順來的），完全不需要補給，那他還去如意賭坊幹嘛？要麼就是有重要的情報需要親口傳達。不管怎樣，這些都印證了我關於他確實是複國軍諜報相關人員的猜想，而我又無所謂去什麼地方，反正不久後雲荒全境都要燃起戰火，去哪裏都一樣。
漸漸地，似乎遠處能看到一縷炊煙。
“前麵有個村莊，今天晚上我們去那裏歇下吧。”泫歌說。
“嗯，好。我得把你的頭發弄成黑的。是用之前說的那種果子是嗎？”
“…你還記得啊。”他用令人火大的口氣這麼稱讚，“不過比起那個，你還是先收拾一下自己比較好。”
“嗯？為什麼，這不是你教我找羽毛粘在衣服上的嗎？你不是說這裏的人都這麼穿嗎？”
“…泫歌隻是跟主人說了他們穿羽衣。”這貨做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倚在椅背上抬頭看我，“泫歌又隻是恰好覺得這樣把羽毛粘在衣服上很有趣…”
…臥、槽。
把裙子和上衣粘得像堂吉訶德牌火烈鳥一樣辮子上還插著幾根羽毛的我立在了原地。
怪不得當初在一個單獨的小房子前的時候那個老奶奶像看外星人一樣看著我！
“…不過，主人還真是厲害啊，噗。”這可惡的貨居然掩住嘴角，“居然穿著這樣的衣服走了這麼久呢。（笑）”
“…泫歌你這個可惡的渣渣！”我嗷的一聲，擠破了手上黑色的漿果，“你給勞資等著瞧！”
半個小時後，一個滿臉十字的少女推著一個黑人走進了桃源郡的村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