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影橫斜,草木搖落之處,露珠晶瑩,隨風凋落,在空中劃過美麗的弧線,打落在橫空的臉上。
橫空突然醒來,驟然一驚,喃喃道:“我,我沒有死?肯定是姐姐救了我。”他暗自舒了口氣,掙紮著站起身來,搖搖尚且昏沉沉的腦袋。
“姐姐,你在哪兒……”他的聲音在山間遠遠傳出。
喊了許久,沒人回答!
橫空覺得自己稀裏糊塗的做了場夢,隻是夢中的場景太過真實,不容的他不信。
清晨薄霧如紗,山風吹過,露珠飄灑。
橫空垂頭喪氣的坐在地上,目光隨之看向四周。
這是個天然石窟,範圍極廣,不見源頭,其間雜以縱橫小徑,旁邊亂石堆放,大小不等,形狀各異。中間一堆石塊上,一柄三尺鏽劍迎風而立,發出錚錚鳴響。
橫空覺得此劍甚是古怪,明明鏽跡斑斑,卻又青光大盛。他忍不住好奇,走向前去,將長劍拔出。
劍身寒氣四射,通體烏青,入手極重,一時不慎差點墜落。左手交右手,右手交左手,看了許久,才隱隱約約的看到劍柄之上,有四個鮮血淋漓的——“黯然銷魂”。
望著這四個小字,橫空隻覺靈魂一時陷入難以自拔。道道血光,衝擊靈魂,令其難以喘息。橫空急忙將長劍甩出,才覺得好些。
“哎”一聲歎息,悠長深遠,一道若實若虛的身影慢慢凝聚,神情吟道:“一寸相思一寸苦,半生離別半生負。”
蒼涼,悔恨,橫空覺得心神不安,茫然抬頭看去,隻見一位白發蒼蒼的老者,負手而立,轉身凝重的著望著他,一步步走來。
“你……你是誰?”橫空警惕的退後兩步,皺著眉頭問道。
老人打量了他許久,才搖頭歎息道:“可惜,可惜。”
橫空也不知道,他在可惜什麼,隻見老人說完,這兩句話,竟頹然自苦,不禁想起自己身世,孤苦無依,不覺走上前去,悄聲問道:“爺爺,你怎麼了?”
“爺爺?”老人哈哈一笑,擺擺手,瞧著這個麵目清秀的孩子,微微一笑道:“你叫我爺爺,原本也不錯。隻是你天資太差,丹田被毀,卻又情根深種,以後難免墮入魔道。”
橫空聳聳肩,聽著老人的嘲笑,神情黯然的搖了搖頭,抿著嘴一言不發。
“你又被人下毒,又被雨水衝進洞裏,若不是遇上我,你已經死了。”
聞言,橫空小臉兒一沉,才知道昨晚的遭遇並不是夢,心中一喜,恭敬地向老者行了一禮,道:“多謝爺爺救命之恩。”
他心係橫雨涵的安危,說完便轉身要離開。
剛剛邁出兩步,忽覺身形一滯,不由自主的停在當地,橫空一陣驚駭。轉身望去,隻見洞頂岩石壁上,七顆碎石光芒大作,發出耀眼紅光。碎石彩霞紛飛,呈北鬥七星方位,繞著橫空旋轉不停。
“此地人跡罕至,我大限將至,也隻有你能接受我之傳承了。”老者一手掐訣,一手輕描淡寫的在橫空眉心遙遙一點,輕聲道:“開。”
橫空隻覺腦海“轟”的一聲,如驚雷炸開,張著嘴,破口大罵,卻發不出一絲聲音來。他亡魂直冒,呆立當場。
七塊碎石之上道道符文湧出,忽然化作一束流光,緩緩進入橫空眉心。
刹那間,風搖影動,水波橫生。橫空沐浴在水波之中,頓覺渾身清涼無比,說不出的舒暢。
老者身形一動,風停影止。地下冒出青光,狂暴四射,如狂風席卷。
身子不由自主地搖晃了兩下,一股飄搖清涼的感覺從五髒泛起,直衝腦門,片刻間全身都抖了起來。橫空大吃一驚,不知所措,正在這時,他胸口忽然一熱,一股暖氣散發開來,護住心脈,隨後抵消了那股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