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別墅。
元老爺平時休息時間少。
擱在以往，麵對突然到家裏拜訪的人，會心生抵觸。
這次例外。
因為洛懷瑾的到來，恰到好處的，打破了他和元牧陽之間無話可說的尷尬氣氛。
問題扔出來。
元牧陽神色崩裂露出一絲絲震驚：“我早猜到你不是簡單的流民，沒想到你不僅是P國人，還對P國皇室被控製一事耿耿於懷。”
P國出事當天，他的確帶了一隊人馬在P國。
本以為區區一個小國，毫無還手之力，他們做得神不知鬼不覺，沒想到竟然被人看到了。
還是熟人。
洛懷瑾還是往日的吊兒郎當樣子，看一眼對麵波瀾不驚的元老爺，視線落到斜對麵元牧陽身上。
又一次直奔主題。
“我們好歹是認識挺長時間的熟人，痛快點，給我一個理由，你們Z國為什麼要滅掉P國？”
元牧陽在江城待的時間不算長，和其他人接觸不多，但每次有他們在，熱熱鬧鬧的感覺讓他安心。
已經惹了大哥生氣，不能再讓其他友情破損。
於是沒有隱瞞。
“滅P國不是我的主意，我奉命辦事而已，你問我緣由，我無可奉告。”
洛懷瑾看一眼淡定看書的元老爺：“你奉誰的命我暫且不問，說說，你去P國辦什麼事？”
“找血玉戈。”
“？”
每一個字都認識，組合在一起就不認識了：“這是個什麼玩意？”
說完，隱約記起來當初元以櫻被關在師父家地下室，想出去，求他，向他示好。
同樣一個問題。
元以櫻和元牧陽的回答一致，都是為了血玉戈。
元牧陽又說：“隱秘部落有古書記載，通過血玉戈能看到過去和未來。”
“……”
不愧是兄妹，連這句話說的都一樣。
洛懷瑾拿起一顆荔枝剝皮，垂眸，掩飾內心的緊張：“我聽說元家醫療發達，也會信這些封建愚昧的東西？”
“有些事，你信，它便存在。”
“行行行，所以，你們就為了一個小小的血玉戈，屠殺P國子民？”
元牧陽不背黑鍋：“我隻是帶一隊人去找東西，侵入P國的是他國的軍隊，與我和Z國無關。”
洛懷瑾手中的荔枝差點掐出水來，極力壓製住體內怒氣：“我親眼看見你的下屬屠殺百姓！”
“國與國之間的戰爭向來殘酷，有技巧的一刀劃在他們身上，讓他們流血倒地裝死，勝過其他人的利劍刺進他們的要害。”
“所以，我還要謝謝你救了他們？”
空氣中散漫開硝煙味道，元牧陽生怕洛懷瑾說錯話，惹到父親，想將話題盡快帶過去：“我已經知無不言，信不信在你。”
洛懷瑾文化水平不高，也知道知無不言不代表句句是真。
希望落在元老爺身上，樂嗬嗬笑道：“老頭，您年紀大，知道的多，確定不說兩句？”
放肆的態度惹元牧陽不悅：“注意你說話的態度和語氣！”
先是沐笙簫跑過來衝父親大呼小叫，那就算了，畢竟她剛生孩子，母憑子貴，後背還有大哥撐腰。
洛懷瑾孤零零一個人什麼都沒有，還真是大膽。
“害。”洛懷瑾將荔枝扔進嘴裏，一邊咀嚼一邊嘟囔：“別整這麼嚴肅，元老先生見多了阿諛諂媚，更喜歡灑脫隨意的交流方式。”
鬼信。
元牧陽心中忐忑不安，時刻留意父親的微表情，免得碰撞出火花。
元老爺合上書籍，對上少年明朗清澈又堅定的眼睛，沉聲道：“一個P國入不了我的眼。”
入不了意味著不會在乎，不會發動戰爭和侵略，算是間接否認。
說完離開。
洛懷瑾吐出嘴裏荔枝核，知道自己勢單力薄，望著元老爺，用著調侃的語氣意味深長開口。
“我今年17歲，未來很長。”
等得起真相，也有資本去尋找真相。
洛懷瑾沒有再為難元牧陽，坐在沙發上，和元牧陽大眼瞪小眼，靜靜吃荔枝。
元牧陽有理由懷疑洛懷瑾和P國皇室有關係，最後也沒問。
元老爺立在二樓。
歎口氣。
身居高位，有許多不得已。
既然真相會傷害到牧陽的友情，讓他難做、難過，那就沒有浮出水麵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