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邊還沒動作,對麵的陳悅薇已經匆匆起身去了前堂,很快就聽到她的聲音傳來:
“不是與你們說過嗎,這藥要吃三天才能見效。”
鄭大的聲音裏帶著些痛苦,有些焦躁的說道:
“若是有效,別說三天,三十天也使得。可你這藥明明沒用啊,我吃完之後,不但沒見好,反而更加厲害了!”
“啊?這,這不可能吧……”
陳悅薇的聲音有些遲疑,顯然心裏也是沒底。
小包子早就坐不住了,“噌”的一下起身就要往外跑,李恪趕緊抓住她的胳膊,輕聲交代:
“去看看,有什麼情況趕緊來裏麵跟我說。”
小包子點點頭就跑出去幫忙,很快外麵就吵了起來。
鄭大一開始也不敢來鬧事,可連著幾天都沒看到李恪出現,就以為這位飛奴司的“貴客”已經離開了。
再加上他實在是被折騰的不輕,這才麻著膽子上門來。
他心裏未必是想鬧事,隻是頭頂上實在是難過,又痛又癢,讓他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香,折騰了兩天多,都要把他折磨瘋了,說話的時候自然難免帶上些情緒。
李恪在裏麵聽了個大概,心裏就有了譜,可他等了半天也沒見小包子進來,就知道這小迷糊八成是把自己的交代給忘了。
李恪啞然失笑,幹脆自己起身走了出去。
陳悅薇也有些慌亂,不過還是硬著頭皮說道:
“發熱惡寒,瘡形如粟,堅硬根深,狀如鐵釘,以及癰瘍癤腫,紅腫熱痛,舌紅苔黃,我用五味消毒飲,本來就是對症的啊!”
鄭大疼的厲害,焦躁的說道:
“你這庸醫,真是害人不淺。既然你說對症,為什麼我到現在還沒好,反而症狀越發重了?”
他本來還想說幾句威脅的話,猛然發現李恪居然掀開簾子走了出來,心裏頓時嚇了一跳,嘴裏的狠話髒話全都半路吞了回去,自己把自己噎的夠嗆。
不過鄭大啞了聲,上次那個低啞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庸醫害人!真是草菅人命,難道你不知道,庸醫治病害人,是要吃官司的麼?”
陳悅薇越發有些慌,她的醫術遠沒有到可以獨立出診的地步,平時一些頭疼腦熱的小病可以靠著慈心堂的方子應付過去,可今天鄭大這癰瘍惡化,真的讓她束手無策了。
她這副慌張的樣子,落在有心人的眼裏,自然讓人更加肆無忌憚。
那個低啞的聲音再次響起:
“哼,本還以為慈心堂這老大的名頭,虧你們還有臉說什麼‘一方好’,我看啊,這慈心堂的牌匾也別掛了,早點摘下來的好,免得害人害己!”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
小包子也慌了,她對醫術更是一竅不通,隻會分揀藥材和幫忙熬藥,自然更加幫不上忙。
李恪見鄭大的眼神慌亂,再想起上次也是這個低啞的嗓子在後麵挑事,心下頓時了然。
他走到鄭大的麵前,隻看了一眼心裏就有了數,淡淡的說道:
“用五味消毒飲,方子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