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太醫說殿下昏厥乃是驚喜過度所致,服些安神補藥就好。”老仆端著玉碗瓊藥,輕聲道。
“滾蛋!”
“請太子用藥!”
老仆不動聲色,一直勸了一上午了,老仆口幹舌燥,仍在不依不饒的勸說。
終於,李恪轉動眼珠子,滿懷希冀的望著老仆,“王莽,你武功高深莫測,帶我遠走江湖,咱們去北齊,去東夷,從此隱姓埋名,永遠不要回京都好不好!”
老仆愕然:“殿下,這是為何?”
李恪喃喃道:“趁父皇沒打算殺我,我們還有時間逃跑。”
老仆臉色古怪,盯著李恪看了許久,慢慢退出了大殿,急聲道:“太子犯了臆病,快請太醫來施針!”
幾個宮裏來的太醫本就在偏殿待命,聞言火速衝進寢宮,不由分說把李恪按到,一個顫顫巍巍,老眼昏花,行將就朽的老太醫捏著細長的銀針,撫著花白的長須笑道:“太子殿下,老朽乃是京都針灸聖手,一針下去保管百病全消……”
李恪驚了,頭搖的像撥浪鼓,急道:“我沒病……老匹夫,你敢紮我,我砍你腦袋信不信……臥槽,疼!”
李恪發出了殺豬般的慘嚎。
一針過後,李恪果然恢複了神智,主動要來湯藥,一口氣喝了個底朝天,不忘衝眼巴巴看著他的太醫們豎起大拇指,讚歎道:“果然是金針聖手,本太子此刻感覺從未有過的神清氣爽,要重重的獎賞你們。”
太醫們大喜過望,忙跪拜叩謝。
自詡金針聖手的老太醫聞言洋洋自得,撫須道:“太子殿下明鑒,剛才老朽使的隻是渡厄金針第一式,還有八針未使,老朽這幾天就住在東宮,紮足八針,保管太子殿下的臆病永不複發!”
李恪嘴角顫抖,溫聲道:“不勞太醫了,送客!”
連推帶攘的把太醫轟走,李恪終於鬆了口氣。
他是真怕了,任誰眼睜睜的看著銀針從太陽穴紮入腦門,也要驚懼三分。
惡狠狠地瞪了一眼,眼觀鼻鼻觀心的老仆,李恪屏退侍候的太監宮女,冷聲道:“這太子我不想做!”
老仆稍抬頭看了眼李恪,“老奴知道。”
“你知不知道,本朝太子的下場?”李恪問道。
“廢太子李旭,在位三年零七個月,因涉及巫蠱,被下獄吞金自殺。廢太子李泰,在位四個月,起兵造反死於亂兵之中;廢太子李奇,在位一年六個月,因觸怒陛下,驚懼而死;廢太子李彥,在位兩年,因被妻族牽連,賜鴆酒而死……”老仆如數家珍,把曆任廢太子的生平講了一遍。
“這些廢太子,黨羽眾多,身負朝臣眾望,母族勢大可依,他們都活不久,我豈不是更要死翹翹。”李恪深吸一口氣,用兔死狐悲的口氣蠱惑道:“王莽,你是我的親信,我如果身死,你也好活不了,為了活命,咱們還是逃吧……”
老仆感動不已,可還是搖頭道:“太子多慮了,老奴武功高強,屆時逃命也不遲,除非五大宗師出手,老奴死不了!”
李恪目瞪口呆,合著你武功高死不了,老子怎麼辦。
李恪癱坐在床榻上,已然絕望。
忽然,李恪振奮精神,高聲道:“快備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