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東西,沒有本王允許,你敢死?”
男人指腹摸索著林晚熙已然蒼白的唇瓣,俯身吻上去。
可是,那原本不點而朱的柔軟雙唇,冰涼得沒有一點溫度。
“小東西,你不要本王了嗎?”
男子的下額搭在林晚熙的肩膀上,手撚她的一小撮頭發,虛張聲勢的倔強裏透出一絲脆弱。
床上的女子卻安靜得沒有一絲聲音。
死氣沉沉。
那是林晚熙的屍體。
林晚熙死了。
一天前,她一襲紅衣,立在上京城最高的城牆上。
城牆下和城牆周圍是穿著甲胄的侍衛和拉弓滿玄的弓箭手,箭矢對準她。
冰天雪地裏,林晚熙赤著腳,蝕骨的寒將她吞噬。
肚子傳來痙攣的疼痛,有溫熱的液體自她腿間湧出出,染紅了無任何瑕疵的雪白地麵。
林晚熙懷胎六月,孩子在她肚子裏不動了。
沈雪手裏拿著一碗黑乎乎的藥汁,惡毒的瞪著林晚熙,“賤人,開口。”
林晚熙恨恨的剜一眼沈雪,伸手想要打沈雪,“沈雪,你不得好死”
有侍衛禁錮住林晚熙雙手,沈雪粗魯的將藥給林晚熙灌下去,笑得得意,“林晚熙,你搞清楚,現在是你不得好死。”
林晚熙拚命的搖頭,手撫著隆起的腹部,聲嘶力竭,拚命喊著不要。
肚子疼得更厲害,一股一股的血水湧出。
沈雪滿意的看著此刻林晚熙的慘態,“蕭君顏已經臣服於四皇子了,林晚熙,他從沒想過要回來救你。”
林晚熙搖搖頭,“不可能,皇室所有人都是蕭君顏的仇人,蕭君顏絕對不會對蕭君佑俯首稱臣。”
沈雪卻笑得諷刺。
“林晚熙,你可真是天真,將軍府上下一百八十多口人被屠滿門,銷聲匿跡,你的阿爹阿娘,大哥二哥,還有那身懷六甲卻一屍兩命的嫂嫂,全部死於非命,你知道是誰的手筆嗎?”
沈雪笑得張狂,那尖銳得意的笑聲消散在冬日呼嘯的寒風裏,也灌進林晚熙的耳朵裏,震得她耳膜生疼。
林晚熙蜷著腳趾,艱難的掀起眼皮看向一臉得意的沈雪,這個她曾掏心掏肺對她好的閨中密友。
似是怕林晚熙被刺激得不夠,沈雪盯著她腳下的血跡,笑得陰毒。
“四皇子蕭君佑馬上登基為皇帝了,而因為你和蕭君顏成婚,將將軍府拉進了黨派之爭,蕭君佑愛而不得,拉攏將軍府不得,所以,屠了將軍府滿門呢,而你自幼愛慕,掏心掏肺愛著的蕭君顏啊,他卻恨毒了你逼婚行徑,他明知道你受困於此也聽之任之,明知道將軍府慘遭滅門,他也沒有出手相救,我馬上就要成為君佑哥哥唯一的皇後了,天下最尊貴的女人。”
四皇子蕭君佑成了皇上?蕭君佑何時愛慕自己了?
沈雪咬牙切齒的看著林晚熙,“明知道我心悅君佑哥哥,你對他還極盡的勾引,林晚熙,你要不要臉?知道嗎,將軍府滿門都是被你這個蠢貨害死的,你的大哥、大嫂,二哥,所有對你好的人都死得極慘,沒有一個人有好下場!”
林晚熙肚子早已疼得痙攣,這話無疑是最尖銳的利刃,她流的血越來越多,小臉慘白,虛汗黏濕她的發,淩亂貼在她本瑩白精致的臉上。
若將軍府滿門皆因她而死,她這輩子便罪孽深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