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我是你(1 / 3)

“喂,醒醒,黃天教主下令走了。”

耳畔有陌生的聲音傳來,薑洛迷迷糊糊睜開眼就看見一個穿著奇怪服飾道士的背影。

旁邊沒有了那棵碩果累累的果樹,取而代之的是滿目蒼涼的枯枝敗葉,高懸的月色還在透過稀疏枝丫縫隙,照在她的眼臉上。

這是太累了睡過去之後做的一場夢嗎?

她用掌心撐住石頭起了身,觸摸的卻是一片帶著磨礪感的蕭冷,能夠感覺到冷,但是身體裏已經沒有那種疲乏的累意和饑腸轆轆的餓意。

這真的隻是一場夢嗎?

“胡半夢!那不趕快跟上,你坐在石頭上在發什麼愣!”黃天教主粗聲粗氣的叫嚷。

“來了。”

由不得她多想,薑洛板著胡半夢的臉應付完,裙擺輕揚間,感覺無以言喻的輕便,三兩步便已快速跟上了他們的腳步。

黃天教主看了她一眼,醬紅色的麵皮在黑夜下的有一種枯萎的灰暗。

站在他身邊的一個小嘍囉拿著一張羊皮卷撓了撓頭對著他說道:“哎,教主,根據這張地圖上顯示,魔王的地界好像不是往這個方向走啊,我們應該向西行直行才對,可我們這是向著西南。”

是的,他們走了這麼老半天連魔王的門檻都沒摸到。

黃天教主一巴掌拍到他的後腦勺,臭罵道:“你小子,懂個什麼。你手上拿個羊皮卷,頂個什麼用?”

冷笑一聲,繼續擰著臉道:“這裏原先不是魔界,隻是一片洪流。此處是七百年前,那個作奸犯科的魔所開辟的,硬生生的撕裂出一方天地,躲藏在這裏。”

“狡兔都尚且三窟,何況是這麼殺人無數的大魔頭,自然非用常理所能揣摩,教主我又是扶邵先祖嫡傳後輩,對這個魔的習性又能夠揣摩個兩三分,他的地界在哪我最清楚不過,用得著你那張破地圖來置喙?”

小嘍囉望著他家霸氣側漏的教主撓了撓頭,有點似懂非懂。

黃天教主見他這個呆瓜樣,一把從他手裏奪了羊皮卷燒個幹淨,踩著一塊大一點的石頭。

站在高處對著其他人喊道:“馬上就到了,大家再堅持一會兒。邪不壓正,是亙古不變的真理。隻要我們肯反抗,一定能夠迎來黎明的曙光!”

薑洛:這真的不是心靈毒雞湯嗎?

但站在她身邊的一大群人聽著麵色紅潤,慷慨激昂。顯然已經灌完了這碗大補湯。

他們一個個握著拳齊齊高喊:

“邪不壓正!邪不壓正!”

“邪不壓正!邪不壓正!”

“謹遵黃天教主聖令!”

“謹遵黃天教主聖令!”

剛開始都有一種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氣勢,隻是喊到後麵他們越來越力竭,嗓音也變得如遊絲般的嘶啞。

黃天教主很滿意,手負在身後,微閉著眼享受著這片夜色吹拂起來的虛榮,屬於他的聲譽,他的榮耀,他的光彩。

覺得喊的差不多了才揮了揮手,高深道:“好了,別喊了,保留實力去屠魔吧。”這群人這才收聲,向前走去。

走了一會兒的薑洛:這確定不是個邪教組織?不是?你們犯得著這麼相信他嗎?扶邵劍仙是個不靠譜的,他的後人估計更不靠譜。

黃天教主看見她隻垂著眼在走路,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嗤笑了一聲。

這女人憑什麼這麼優越,他最討厭這種一副裝腔作勢的樣子了,眼下世事變化,人修弱妖修一截,早已不是以前人修盛行的時候。

同樣都是在亂世苟活的人類,她又比誰更高貴?現在在裝,等過會兒,哼!看主人不抽了她的皮扒了她的筋。

這聲嗤笑薑洛自然也聽到了,何況這般不加以掩飾的惡意,她抬起眼來看了一眼黃天教主那張醬紅色的麵皮。

黃天教主被這一雙澄澈的雙眼看得,隻覺得一切皮囊下都在她眼裏無所遁形,也不知道是犯了哪點忌諱,扭曲著臉揚起巴掌怒吼這就要打她。

“臭娘們!”

巴掌襲來,薑洛急急往後躲避,豈料黃天教主手臂舉到半空,突然疼的一聲尖叫,身體直挺挺的栽倒在地,抽搐了幾下變作一隻肥碩的醬紅色皮毛的老鼠。

這隻老鼠長著兩隻尖尖的耳朵,用兩隻小細腿支撐起肥大的肚子。

顯然它也沒料到自己為什麼會化作原形,綠豆眼光芒閃閃,一副對著未知的事情惶惑害怕的樣子。

薑洛看著腳邊的老鼠還沒反應過來,前麵的道士們早就一直在注意這裏的動靜,猝然發現黃天教主化作一隻老鼠,愕然之極之餘又被更大的驚慌掩藏下去。

“妖!”

“黃天教主是妖!”

“他..他騙了我們...!”

老鼠生性本就膽小,當黃天教主披著個人形倒也無畏,現在化出了原形被一串急急之音指指點點,妖性使然,讓它想起了之前修為低微的時候偷了一戶人家的油,被人發現拿掃帚追著滿大街打的日子。

害怕的情緒下,倒也忘記了自己修為比這群道士高的事實,慌亂間就要逃竄出人群。

隻是肥碩的身軀剛躍出去,細細的尾巴便被一隻做工考究的繡花鞋踩著。

它疼的“吱——”了一聲,伏在地上,口吐人言:“主人。”

主人?

薑洛看著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的穿著紅衣的女人,因為這個女人身形嬌小比她矮上一截,又是低著頭踩著老鼠,站得這般近,還真看不清她的麵容。

隻看到她發頂上的金步搖,金步搖鑲嵌著紅玉,而整隻步搖被打造的就像一隻振翅欲飛的蝴蝶。

這好像就是大白狐狸給自己做的金步搖樣式...他是最喜歡做這些蝴蝶的樣式...

心中一陣紛亂,隻見這個紅衣女人又輕輕踩了老鼠幾腳:“真是不中用,出去尋些吃的回來,還沒進家門就現出原形了。你這樣子我還留你何用?”

“吱吱吱”老鼠被踩的痛苦的嚎叫,嘴角溢出血線,沒兩下軀體僵硬,化作一縷黑煙。

而這一縷黑煙又分化成幾十根蠕動的黑針,瘋狂的刺入站在薑洛周圍還在驚恐的道士們身上,從他們的眉心竅穴內穿插而過,一擊斃命!

可橫七豎八倒下的後他們的麵容上沒有任何的痛苦,嘴角都噙著淡淡笑意,看樣子死得很安詳。

說不慫是假的,薑洛默默的後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