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5章(2 / 2)

這是一個不受歡迎的“第三者”,但是主人和來客都極有涵養,他硬要加入,也沒人趕客。

夏晚詞還坐在沙發對麵的椅子上,這樣,和蘇子初麵對麵,中間隔著茶幾,鄧翡看到,心中稍稍舒服。

他坐在沙發上。蘇子初笑著遞了杯茶給他,他不客氣的接了。

夏晚詞沒看他,她剛正在和蘇子初說沈太太的事情,中間被鄧翡打斷了一下,現在她繼續說,“我想,去沈先生家的祖墳看一下,我知道,那地方不在西敏。”

“那我陪你去。”蘇子初毫不猶豫地說。

鄧翡立時心中一緊。

卻見夏晚詞搖了搖頭,“你好好工作,我自己可以。”她看向蘇子初,欲言又止地說:“她說,這件事是她先生的意思,等過段時間,就把你調回去。”話說的一半,是蘇子初被調職的事情,完全是不想讓鄧翡聽。

鄧翡怎能不明白,看著夏晚詞,此時,他才後知後覺的發現,剛才恐怕把夏晚詞惹生氣了。

蘇子初卻站了起來,渾不在意屋裏還有旁人,走到夏晚詞身前蹲下,擔憂地說,“那地方在農村,你大概不知道,沈家是暴發戶,那地方路都沒有。窮山惡水出刁民!我不能讓你自己去。”說完他抬手摸了摸夏晚詞的頭發,“別讓我擔心你。”

夏晚詞低著頭,有種奇異的柔順,一動不動,低聲說:“你不能去。”她不說原因,蘇子初卻更加憐愛地摸著她的頭發,慢慢說:“要不然推了吧。”

她默不作聲地搖了搖頭。

鄧翡頓時直了眼睛,和剛剛被自己壓在牆上的僵硬不同,她顯然是習慣了這種觸摸,有種令人心動的沉靜。

這就是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時候的她吧,鄧翡是這樣的清楚,她喜歡那個人,所以她柔順,聽話,把那些需要展露的鋒利全都褪去,隻剩下連外人看到也會羨慕的順從。

還沒想完,就聽見夏晚詞低聲說:“我今天都沒有說有辦法,她就說了你的事情……我覺得,她人很好,我想幫她。”

原來還是為了這個男人。

“你呀……”蘇子初重重歎了口氣,手搭在她的肩頭,壓著她肩頭的頭發,有種無言的感激。

鄧翡錯愕地看著這兩個人,看著蘇子初的手指挨著她細細的發絲,自己剛剛臉頰挨過的地方。

他憑什麼動她?!

是的,他當然可以,人家男未婚女未嫁,也許這些年人家都是這樣相處的,隻是自己並不知道而已。

一念至此,鄧翡的心中徒然一酸,很苦,很澀,很深切!他幾乎有些承受不起,像高壓電流激烈地充斥著自己的血脈神經,疼痛凶猛地奔湧而來。這個沒出息的男人,他心中咒罵,等待疼痛過去,卻沒想到,隻有愈演愈烈,他明白將要發生什麼,站起來說:“我剛想起來還有件事要問夏萌,我先回房去。”他站起來,步履艱難的回了房。

一關上門,他就狠狠一拳砸向自己心口,低咒道:“像個男人,這有什麼好難過的。”這一次卻沒用,心口疼的更為劇烈。

煎熬,痛楚,帶著某種決然,那種力量瘋狂地在體內鞭打著他,鄧翡無奈的坐到書桌前,等待著最後的時刻。

他覺得自己好無辜,沒戀愛過就要先失戀一次,原來吃醋是這種感覺,原來失戀是這麼痛,也不知會痛幾天?

同時更多是一種荒謬的感覺。

他想到早前握著夏晚詞手腕的瞬間,心又是一痛,剛剛覺得好玩的事情,現在也變成了痛苦的煎熬,愛情,原來如此。

第一次聽夏萌說她,第一次記得她的名字,第一次想要認識她,第一次聽到她的聲音……記憶從未有過的清晰,劃過他的神經,鄧翡被動地參與著。

抽絲剝繭般的痛楚,直到那心痛油盡燈枯,如被清風卷去,窗外有風吹進來,他能找到自己的感覺時,已經寒濕衣襟。

他長出了一口氣說,“你不喜歡,我幫你趕走他就是了,何必氣成這樣。”語氣,又是惆悵,又有絲解脫。原鄧翡終於放下執念,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