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寬敞的屋子裏麵,國子監的監丞也就是上任祭酒吳夢熊,正在品茶。

旁邊是他的弟子羅雲清。

“雲清啊,今天你在書院裏有沒有聽到什麼風言風語,關於那位新任祭酒李君的事情?”

羅雲清點了點頭。

“弟子還真聽說了一些。”

“哦?給老夫講一講。”

吳夢熊品了一口茶,因為太燙,燙的眉毛抖了一下。

不過在弟子麵前不能表現得太失態,於是他強忍著沒發出聲音,隻是憋的臉頰瞬間通紅。

羅雲清疑惑的看了吳夢熊一眼,心想:“老師這是怎麼了?不會是想要放屁吧?”

下意識的離吳夢熊遠了一點。

“他們都說李君來國子監,肯定要吃不了兜著走,徐讓,拓跋於他們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那個…衛牧死了,就沒人提到老夫嗎?”吳夢熊有些不甘心的問道。

“提,提到了。”

羅雲清有些支支吾吾。

“有什麼話就說。”

吳夢熊皺了皺眉頭。

“他們說,吳夢熊就是縮頭烏龜,肯定不敢爭,所以就當沒有這個人就行。”

吳夢熊眉頭挑了兩下。

“這不是看不起人嗎?”

“砰!”

吳夢熊將茶杯重重的擱在桌子上麵。

“這些鼠目寸光的家夥,老夫這叫隱忍,謀而後動,如果不是老夫忍了下來,現在說不定早就被衛牧趕出國子監了。”

“衛牧贏了又如何?還不是死了,爭就是不爭,不爭就是爭。”

“老師說的好有道理。”羅雲清急忙說道。

“對了老師,那李君是新任祭酒,我們不去迎接一下他嗎?”

吳夢熊搖搖頭:“如果是別人來做祭酒,當然要迎接,可是李君殺了衛牧,衛牧一派的人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我們如果主動迎接,也會被記恨,就讓他們雙方鬥吧,鬥個頭破血流,鬥個兩敗俱傷,到時國子監還不是老夫的天下。”

“好了,你再出去打探一下消息,有什麼新的情況及時回來告訴老師。”

“如果那李君和拓跋於等人打起來,一定要看仔細了,回來說給老夫聽。”

“好的。”

羅雲清剛剛出門,然後就看到一個年輕的家夥,正探頭探腦的,而且穿著也不是國子監弟子的衣服。

“難道是賊?跑到老師這裏來偷東西了?不應該啊。”

“老師窮的上月的米還是自己給買的,小偷來了隻能哭著回去了啊。”

正在羅雲清遲疑的時候,聽到屋裏傳來老師的聲音。

“雲清,回來吧。”

羅雲清急忙回到屋裏,疑惑道:“老師,剛才有個賊頭賊腦的家夥,我看著有些眼熟,一時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

下一刻,腦袋卻被拍了一下。

“那是李君,你瞎啊,連他都不認識了。”

“原來是他。”

羅雲清這才恍然大悟。

“他怎麼會出現老師住的地方?”羅雲清疑惑道。

“應該是來找老夫的麻煩的”

吳夢熊說道:“所以老夫才叫你回來,免得正麵遇見他,起了什麼衝突。”

“這個李君不簡單呢,剛來國子監,就要先震懾老夫一番嗎?”

“看來對於這個李君,我們得表示一下,既不能和他走得太近,也不能讓他覺得我們是他的敵人。”

“這樣,給老夫找一身正式的衣服,老夫要去見他。”

“好的老師。”

羅雲清急忙點頭,轉身的時候不由拍了拍胸脯,小心肝砰砰直跳。

這就是大佬的世界嗎?太可怕了。

看來這李君年紀雖小,但城府卻很深啊。

偏偏自己竟然沒有看出來,老師一眼就看懂了,看來自己要學習的東西還很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