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六殿下。”
“六殿下萬安。”
兩個中年人皆穿著長袍。
一個年歲大一點的留著長胡子,另一個則手裏拿著一把扇子。
長胡子男子行完了禮以後先開口:“不知道六殿下喚我二人前來,所為何事?”
這兩人都是國子監裏的先生。
但他們還有一層身份,南宮家族的人。
南宮家族是六皇子的母族,所以這兩人也算是六皇子的親戚。
若是按照輩分來論,兩人還算六皇子的舅舅。
隻是南宮家族那麼大,主脈支脈加起來上萬人,這舅舅早就隔了老遠。
兩人可不敢在六皇子麵前以長輩自居。
“兩位,孤今天叫兩位來,也沒有什麼其他的意思。”
“就是與二位親近一下,畢竟南宮家族是孤的娘舅家。”
聽到趙通的話,倆人臉上都露出幾分疑惑,心想:“這六皇子今天轉了性子了,竟然和自己論起了親戚。”
要知道平時他隻癡迷於劍道,根本不關心其他的事情。
“國子監新任祭酒李君,兩位應該都聽說了吧。”
六皇子話頭一轉,突然提到了李君。
頓時二人對視一眼。
關於六皇子和李君的事,他們其實也聽說了一些。
終於明白了六皇子今天叫他們來的目的了。
“李君乃聖人之資,開創心學,未來必定是儒家的領袖,他做國子監的祭酒,我們當然沒意見。”
長胡子說道。
說完,旁邊拿扇子的中年人也補充道:“說起來,未來成就聖人的人,在國子監當祭酒,是國子監的福分。”
這兩個遠房的表舅有點雞賊啊。
趙通笑了笑:“孤的意思是,李君在國子監沒有什麼根基,衛牧留下的人恐怕不會服他…”
“倒也是,畢竟他殺了衛牧,而且司業徐讓,拓跋於等人,都是衛牧的人,不服也是正常的,怎麼,六殿下難道讓我們去支持李君,對抗徐讓等人?”
長胡子男子歎了一口氣:“我們也想啊,聽說李君是六殿下的人,隻是我們是普通的先生,在國子監裏沒什麼權力。”
“如果六殿下能夠運轉一下,讓我們在國子監謀個一官半職,這樣,我們就能幫到李君了。”
趙通皺了皺眉頭。
他這些年潛心練劍,不參與朝堂爭鬥,國子監裏更是沒什麼人,哪有能量給他二人安排官職,如果自己有這個本事,還用找他倆嗎?
對方明知這一點,故意這麼說,這等於是在拒絕自己了。
“可你們想過沒有,李君做了祭酒,他一旦掌權,你們站在他的一邊,就是親信,而且他有孤的支持,這對你們而言未必不是機會。”
趙通說道。
隻是兩名南宮家族的先生卻沒有說話,眼中帶著幾分不以為然。
李君哪怕未來是聖人之資,但現在也是個毛頭小子,在國子監內站穩腳跟,這不是做夢嗎?
至於六皇子,你老人家如果一直培植勢力也就罷了,誰不知道你醉心劍道,朝堂之中一點根基都沒有,你給李君站台又能怎麼樣?
人家對付李君有一百種方法,又不會硬碰硬,到時候即便是皇子也有力使不上啊。
“咚”
鍾聲響了。
“我要去給學生授課了。”
長胡子男子開口道。
“我也要去了。”
另一個人急忙附和道。
“去吧。”
趙通冷著臉揮了揮手。
兩人退了出去,留下趙通一人坐在屋子裏,吃了個軟釘子,心裏很不舒服。
“六哥,這些家夥實在太可惡了。”
離繇公主從後麵的屏風中走了出來,氣呼呼的說道。
自己六哥那是連三皇子都敢追著砍的人物,卻被南宮家的人給碰了壁,讓她感到氣憤。
趙通歎了一口氣:“也不能怪他們,是孤這些年太不爭了,讓他們對孤沒有信心。”
“而且李君根基太淺,年紀太輕,他們不願意輕易站隊,也情有可原。”
離繇公主聽到這話,仍有些憤憤不平。
“這些人鼠目寸光,狗眼看人低,看著吧,李君來了,他們就知道今天的選擇多麼錯誤。”
“離繇,你太高看李君了。”
說完,六皇子搖頭。
“李君在武道儒道上的天賦的確堪稱絕頂,可是國子監裏都是些老狐狸,即便是那些學生也大都出身世家,從小耳濡目染,各種陰謀詭計信手拈來。”
“這不是他擅長的領域,他來了,也隻能束手無策。”
“這……”
離繇公主嘟著嘴巴。
雖然在她的心中,李君是能創造奇跡的人,但也知道六哥說的有道理。
而另一邊。
在禮讓了十多輛豪華馬車以後,李君乘坐的那輛馬車終於到了國子監的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