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幽窗,夜已深,四下闃然。
透過南牆陽台的玻璃,溶溶的月光溫柔的傾瀉下來,驅開了一片黑夜的簾幕。幕開,但見一張寬大的席夢思床鋪,床上仰麵睡著一個普通的高中生少年。那少年麵容清秀白皙,頗顯柔美,隻見他眉目微蹙,喉間微微的shen吟,額間已滲出細微的汗珠。
身上好重,少年還沒有醒來,迷糊中他隱約覺得似乎被什麼東西壓住了身子,胸腔的空氣似乎被一點點擠壓出了氣管。夢中他感覺自己大腦缺氧,額頭的青筋高高的隆起,似乎就要爆裂開來。好痛苦,他想趕緊醒來結束這份痛苦。
可是少年就是醒不了。突然,他感覺似乎有一個溫軟細膩的小手在撫摸著自己。那隻手輕輕的撫摸著自己的臉頰,慢慢的向上滑去。掠過了鼻尖,停在了眉梢,一橫手卻捂住了雙眼,漸漸的那隻手向左移來,正好將左眼籠在了手心處。一會兒,那隻手似乎滲出絲絲涼氣,一點點沁入了左眼之中。
少年似乎在夢中聽到一聲驚噫,一聲歡呼。忽然一個柔軟的的物體壓到了身上,少年居然在睡夢中睜開了雙眼。可是兩眼空洞洞的,什麼也看不見。少年夢中拚命的想看清事物,但偏偏,奈何睜大的雙眼,窗外月光皎潔,迎接它們的卻隻有一片漆黑。少年鼻中送來陣陣幽香,淡而清芬,卻中人欲醉。少年悠悠然,如墮雲霧,忘卻了時光。忽聽一女子嬌柔的嗓音自言自語道:“天可憐見,讓我撞到寶貝了,待我去準備好祭具,明晚再來找你”。一陣如鈴的嬌笑隨風飄去,一切又回歸了沉寂。
少年終於一驚而醒,但隻見月光如水,複有何物?難道這隻是一場很奇怪的夢?
可是,枕遺芳澤,衾尤馨香,這些分明都是一個妙齡女子的氣息。想到這裏,少年不經有些麵紅耳熱,太離奇,太香豔了,怎麼可能?一定是這個夢太過於荒誕離奇了,少年肯定了這個想法,心跳才慢慢平定下來。他打開手機,時間才淩晨三點二十分。
離天亮還有好久,但少年卻沒有了睡意。
少年進入洗手間,先方便完。擰開水龍頭,給臉盆打好水,一番洗漱。少年打開飲水機,燒了一杯熱水,水開,盛好水,就捧著水杯到客廳的沙發上坐好。外麵的天空依然漆黑一片,少年輕歎一口氣,便打開了電視機。少年不知不覺間看的入神了,時間也就被節目輕鬆的打發掉了。
早晨六時三十分,少年冒著清寒離開家門上學了。
這少年姓王名韓,父母外地工作,獨居在家。王韓所在的城市叫七鬥城,他今年十七歲,是空美學院二年C班的學生。學園八點上課,但七點會有一個四十分鍾早自習,所以王韓例常六點半出發去學園。
七鬥城是一個比較小的平原城市,城區麵積隻有46平方公裏,但卻有一條寬達25米的大河自北向南貫穿了七鬥城。此河叫清陽河,河上有一座大橋,自然就叫清陽橋了。王韓家住橋西,橋東第一個路口右轉就是空美學院了。
“小韓,等等我!”王韓剛走上清陽橋,就聽見一個少女在急切的呼喚自己。這少女叫楊怡,是王韓的青梅竹馬。
兩人從小一起長大,住同一個小區,現在念同一所學園,而且還是同一個年級同一個班級。“小韓,今天你為什麼不等我?”少女追了上來,放緩腳步,已是氣喘籲籲。王韓望向楊怡,隻見她因為小跑血行加速而微微泛紅的小臉上已是輕嗔薄怒。王韓右手騷著後腦勺,有點歉意的說道“今天有點迷糊,忘記了”。楊怡看著王韓,左手作勢刮著鼻子,笑道“小韓是迷糊蟲~”。
兩人到達空美學園後,先去商店,王韓買了一個奶油麵包和一袋牛奶,這才往教室走去。楊怡的父母雖然叫王韓平時在他家一日三餐,但王韓卻習慣於在商店和飯店裏解決自己的吃飯問題,後來便不了了之順其自然了。
時光匆匆,已經到了下午第二節課。
這節課是體育課,體育老師有事情來不了。通過體育委員轉告大家後,這節課就成了自由活動課。今天天氣真好呢,晴空萬裏,一碧如洗。學生們先去體育器材室,足球,籃球,乒乓球等等,抱了一大堆回來,各自玩耍開來。
綠地上不少男生在踢足球玩,他們換上了球衣,在陽光下暢快的奔跑著。彼此之間因為距離遙遠,都是大喊著交流。藍天,白雲,綠草,少年,汗水。如畫一般美麗的場景,讓人感受到一種撲麵而來的生機勃勃的青春氣息。籃球少年們同樣很是激烈,乒乓少年卻顯得專注凝重。有些不參與任何運動的女學生,坐在遠處樹蔭下的休閑長凳上,捧著買好的零食,嘰嘰喳喳的聊了起來。
王韓和楊怡正在球場外圍的跑道上打羽毛球。今日風輕雲淡,倒很適合羽毛球運動。兩人平時放假時也經常在小區樓下或者廣場打打羽毛球,運動一番。所以,遇上體育自由活動課,他們也常常例行打羽毛球玩。這對於他二人來說是很正常很普通的事情。隻是那楊怡出落得窈窕有致,水靈動人。日日見到王韓那小子居然與楊怡出雙入對,比翼偕飛。私下裏男生們不免羨慕者有之,詛咒者有之,而妒火中燒者更是俯拾不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