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辰偷盜靈秀丹的事情,證據確鑿,廢除修為,逐出內門,貶為雜役弟子,即日生效。”

倉沅宗執法殿,冰冷的言語猶如上蒼的批判,充滿不可抗拒的威嚴,從執法堂主嘴裏蹦出來。

下方,站著一名約莫十七八左右少年,麵色蒼白,聽著無情的宣判,拳頭隨之捏緊, 用力過大,指甲嵌入肉裏,感覺不到絲毫疼痛。

丹田被廢,終身無望修仙。

“我沒偷!”

兩滴血淚順著他的眼角溢出,青筋爬上他的臉龐,內心承受滔天的冤屈。

昨天晚上,他輪值整理宗門倉庫,一道黑影突然竄出來,將他打暈,醒來的時候,已經在執法殿,丟失一枚靈秀丹,當時隻有他一人在場,百口莫辯。

“還不滾出去。”

見柳辰一動不動,執法堂主聲音有些不耐煩,讓他立即滾出去。

執法殿外,聚集許多倉沅宗弟子,有人露出幸災樂禍的冷笑,也有人唏噓不已,似有疑惑。

“柳師兄怎麼會偷靈秀丹,以他的天賦完全沒有這個必要啊!”

“他若是去求師門長輩,未必不會賞賜他一兩顆靈秀丹吧!”

一年前柳辰加入倉沅宗,天賦奇高,僅一年時間,從聚氣境突破聚靈境,成為倉沅宗一個傳奇,羨煞了無數人。

“誰知道呢?說不定有什麼苦衷吧,可惜了!”

“如果是我,才沒臉在宗門待下去,去當雜役弟子,這不是自取其辱嗎?”

“……”

那些不屑的聲音,顯得格外刺耳,落在柳辰耳裏,如同一根根厲刺,紮入他的心口。

“不問青紅皂白,顛倒是非,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真是讓我心寒。”

聲音沙啞,透著幾分悲哀,柳辰默默的轉過身子,走出執法殿。

穿過人流,人群自動讓開,進入一片開闊地。

倉沅宗屹立落日山脈西北處,靈峰遍布,古木參天,山穀深處靈氣氤氳,猶如嫋嫋仙氣,更是襯托出倉沅宗的不凡。

遠處仙鶴起舞,玄獸戲逐,這樣一片祥和的世界,宛如人間仙境,這就是倉沅宗,大燕皇朝一流大宗門。

這一刻,所有的東西,跟他沒有任何關係。

順著石階,一步步往下走,忘記了悲哀,忘記了痛苦,身體僵硬,渾身冰冷,忍不住瑟瑟發抖。

“唉……柳師兄這樣的人,都能做出偷盜之事,真是沒有想到。”

路人指指點點,有嘲諷,也有歎息。

“平常柳師兄待人和藹,對我們也很客氣,知人知麵不知心。”

“這麼高的天賦,再給他幾年,成為真傳弟子,都有可能,太可惜了。”

“天賦再高有什麼用,現在是廢物一個了,失去了丹田,一輩子都是雜役弟子,做最低等的活計。”

周圍的嘲笑聲,讓柳辰的頭更低了,想要說些什麼,卻顯得蒼白無力。

像是一個犯了錯的罪人,接受世人的唾棄、謾罵。

如今的他,再也不是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天才,而是一個丹田被廢的廢物,如同天堂到地獄,事態炎涼,隻有默默的承受。

“哎呦……這不是我們的柳師兄嗎,怎麼變成這副模樣了。”

譏諷的笑聲,從山路另外一側傳過來,一白衣青年,大步流星,攔在柳辰麵前,滿臉的戲虐之色,目光很不友善的盯著柳辰。

柳辰抬起頭,看著眼前的白衣青年,他顴骨無肉,雙唇薄如刀鋒,一副尖酸刻薄之相:“徐文林,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