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動自覺地讓他背她,這彼此親密無間的機會寧非當然求之不得,於是笑著轉過身,準備蹲下來……可這姑娘沒給他機會。
她動作分外靈活的抬手一下勾住的他脖頸,用他的身體做支撐,跳上他的背,順勢把臉靠在他肩頭,意氣風發語氣愉快地發號施令,“走!回家了!”
夏初住的這層樓來往的人不錯,電梯裏隻有他們兩個人。寧非背著她,從印在鋼板上的影子看安靜窩在自己頸窩的少女,她呼吸輕得跟小貓似的,溫溫暖暖的氣息打在皮膚上,帶來一種奇妙的安逸和靜謐的安心,讓少年墨黑的眼底逐漸泛起暖色。
而被人家含情脈脈注視著的某姑娘,懶洋洋地半眯著眼睛,有一搭沒一搭地跟正在出力氣的少年說話,“說起來我住院的賬應該是記在我哥賬上的啊……真奇怪,明明之前那麼堅決的阻止我回家休養,這會兒知道你回來了,竟然也半點反應都沒有……”
提起夏東陽,寧非勾起嘴角冷笑,“他現在哪有閑工夫管你的事兒?光是股票的事兒就夠他焦頭爛額了。再說,賬單簽的又不是他的名字,他現在恐怕還不知道你被我接走了呢。”
夏初奇怪,“不是他的名字?可是這些花銷都是記他賬上了啊。”
“賬是記他名下了,可最後刷卡付款的人是我。”
“哦……這樣啊……雖然我住院這兩個多月應該是花費不菲,但你炒股黑來那麼多不義之財,回報社會一點也是應該的。”
少年聞言默不作聲地慢悠悠抬眼看了看電梯裏顯示板上不斷變小的數字,默不作聲地把摟著她大腿的手臂緊了緊,眼底促狹閃過,他揚起無辜微笑,“既然是黑來的不義之財那就不應該留在身邊,否則萬一有人持刀搶劫帶來殺身之禍怎麼辦?所以今天淩晨我把所有銀子都扔進股市對付你大哥去了。剛才刷的是你的卡。”
“原來……如……此……”夏初了然的聲音驟然頓住!
一秒,兩秒,三秒。
愣怔的女生猛然從神誌萎靡恢複到瞬間滿血狀態!姑娘趴在他頸窩的頭抬起來了,姑娘摟著阿飛的手臂僵硬了,姑娘的眼神犀利了!
她用恨不得掐死阿飛的表情,看著電梯鋼板上小白臉那無辜的、笑吟吟的一張俊臉,用同樣緊繃的聲音做垂死掙紮,“你,刷的是哪張卡?”
某混蛋想了一下,麵帶無辜的隨口回答,“就深藍色的那張。其他卡裏麵錢都不夠,隻有它不錯,加上全部投資額,勉強夠用。”
“我要掐死你……掐死你!”
巨大的經濟損失讓某女瞬間乍毛!
原本隻是想掐死他,聽完這話之後,心灰意冷的夏初小姐九陰白骨爪轉眼就卡住阿飛同誌的脖子,可是一個小女生,到底沒有阿飛同誌當時掐夏東陽那犀利手段。她掐的位置不對,所以她用盡力氣死勁兒晃著眼前這混蛋的脖頸,某混蛋卻並沒有受到太大影響。有先見之明提早扣緊夏初雙腿的手臂仍舊緊緊的馱著她,避免她一時激憤動作過大而掉下去……
所以你看,這就是身份轉換帶來的巨大區別。
要是往常,如果有人伸手抓他的脖子,他一定會條件反射的先舉槍把對方幹掉。可是現在掐他的人是他心愛的女子,而他在她麵前仍舊是那個什麼都沒有的小白臉,所以他任由她掐著的同時,反而要擔心她會不會因為動作太激烈而摔下去,再度弄上剛剛痊愈的腿。
這種奇怪的,事事為對方找想的戀愛心情,不止是對夏初,對他而言,也是一份新奇而愉快的人生體驗。
夏初看他仍舊在沒心沒肺的笑,也覺得自己這雙手不管用,於是不解恨的金主大人張嘴一口咬在少年脖子上!一邊咬,一邊含糊不清地估算她的經濟損失,“全醫院最好的病房,最好的大夫,最好的護士最好的護工最好的藥最好的生活用品!保守估計一天最少10000的支出而我住了兩個月零九天!整整七十萬……”
金錢散盡的金主大人放過小白臉那被咬出一圈紫紅銀子的脖頸皮膚,兩眼無神聲音麻木,“我是知道有夏東陽付錢我才沒有阻止醫院肆意揮霍銀子的……可是到頭來……這坑爹的住院花銷都要我自己買單……不僅僅是我自己買單,還讓我欠了銀行一屁股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