鴇公抬起袖子,擦擦額頭冒出的汗,道,“殿下,我們也隻是讓他做了一些劈柴挑水的粗活,沒有什麼好看的。”
桐蕙冷冷瞧了他一眼,“我不過想去後院看看,你如此這般阻撓我是什麼意思?”
桐蕙心裏嘀咕:越阻攔,說明越有問題。
鴇公連忙搖頭,“我沒有阻攔殿下啊,隻是這劈起柴來,其他人得站遠一點,這木頭會蹦過來砸到人的。”
“殿下,我實在怕你受傷!你若是受了傷我可擔當不起啊!”
桐蕙聲音又冷了幾分,“不是阻攔,那就帶我去看!少給我墨跡!”
“我這麼大的一個人,難道不會自己躲開嗎?”
“是是是!”
鴇公低頭哈腰,老實地走在桐蕙前麵帶路。
一路順著掛滿紅燈籠的悠長走廊左拐右拐。
桐蕙回想著,第一次見麵和鴇公的談話,想從中尋找漏洞。
發現當時那個鴇公說話,做事真是滴水不漏。
表麵客客氣氣,也很會在她要認真思考時,特意來賣弄風騷來打斷她。
桐蕙捏住自己的下巴,大拇指摩挲了片刻,忽然將頭湊到鴇公耳邊輕聲問,“你有孿生弟弟嗎?”
鬼一樣,一口涼氣吹脖子,鴇公大驚,臉都白了。
他頓立在原地,身子顫顫巍巍地轉過來,差點栽倒地上。
“殿下,您,您是什麼意思啊?”
鴇公嚇得麵色如土。
“殿下,你為何這麼問?”
桐蕙勾起嘴唇,笑得有些俏皮,“今天你第一次見我的時候,可是很騷啊?大膽地過來勾引我,今天晚上是怎麼了?這麼怕我。”
“居然不過來和我勾勾搭搭?啊?”
鴇公頭上的汗下來了,他臉色比哭還難看:“是的,殿下,我雖然在門前攬客,但是這怡紅樓的話事人還是我弟弟。”
桐蕙若有所思的點頭。
“哦,原來是這樣。”
鴇公帶著桐蕙來到一處院子角落。
這角落裏堆滿了原木柴。和一堆堆劈好,且碼放整齊的木頭長條,細樹枝,以及,一堆幹草。
大白天的,一個人都沒有。
桐蕙注意到麵前有三間破舊屋子,其中一間上鎖,另外兩扇大門都敞開著。
她隨口問道,“那一間房為什麼上鎖?”
“這裏不是柴房,就是庫房,落了鎖,難道還怕有人偷東西不成?”
鴇公強裝鎮定地回答,“那是柴房,裏麵關了一個不聽話的妓子,關他兩天就老實了。”
“奧。”桐蕙眼睛轉了轉,盯著他的臉,
“為什麼關他啊?他犯了什麼錯?”
鴇公隨口捏了一個謊言,“他在伺候客人的時候,打了客人,實在是欠揍。”
“我看,那裏麵關的不是妓子,而是貓貓吧。”
女子忽然輕笑一聲。
她的語氣如此自信,灑脫不羈,仿佛看見了貓貓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
鴇公大驚失色。
他的身子在顫抖,聲音也在抖,“這、這、這……怎麼可能?怎麼敢關殿下的人?”
“是嗎?”桐蕙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那人立刻不吱聲了。
桐蕙三步並做兩步走到房門前,指著門,大聲命令,“現在給我打開!我倒是要看看這裏麵關的是什麼人!”
鴇公嚇得渾身一顫。
他從袖子裏掏出了一把銅鑰匙,剛伸出來,又迅速縮了回去。
他的聲音突然拔高,害怕地大喊大叫,“殿下,真不是貓貓啊!真不是!求求你不要進去看,這裏麵是個瘋子!放出來其他人要遭殃的!”
“他是會咬人的!”
桐蕙從他手裏一把奪過鑰匙,直接插進鎖孔。
哢嚓——一聲,鑰匙打開!
鴇公已經嚇得臉白如紙,渾身抖如糠篩,當即撲通一聲倒在地上,慢慢地向外爬。
桐蕙一腳踹開兩扇房門!
見到躺在草堆裏的一個受傷身影,她連忙跑過去,將人扶起來,讓其靠在自己身上。
她伸手將他臉上淩亂的頭發撥到兩邊,露出一張血汙的髒臉來。
“貓貓!果然是你!”
“我終於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