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
剛閉上眼準備入夢,就被手機鈴聲嚇了一跳,這大半夜的,誰那麼無聊。
“圓圓被抓起來了。”手機那頭的女聲急促,顧不上廢話就直接扔出了炸彈。
我迷糊的腦瓜立刻清醒了,能不醒嗎,圓圓這丫才消停幾天啊,她真是不讓人省心。
顧不上那許多了,抓了一件衣服就往外跑,跑到樓底下又發現忘記拿錢包,不過想到薑萍萍這富家女一定沒少帶錢,所以就懶得跑回去拿。
深秋的天氣寒意逼人,夜裏的出租車不是很多,我拚命跺著腳,好不容易看到有車過來,卻是載著人的。
萬幸的是,出租車在前麵不遠的地方停了下來,有人下車,我呼出一口氣,抬腳追上車子,怕司機沒看到,我還拚命喊了幾嗓子。
下車的男人個子有些高,頗為好笑地站在原地,看著我跑過來,似乎想說些什麼。
我急呀,哪管眼前的人是圓是扁,甚至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意思很明顯了——看什麼看,沒看過女人啊!
“司機,麻煩去派出所。”
呃,很令人遐想的一個地方,一般人還真不會往那裏去,引得司機和車外的男人都不由地多看我幾眼,心裏想什麼就不得而知了。
“開不開車啊!”我今晚火氣特大,被老板拉著加了一晚上的班,結果才要躺下,又發生圓圓的事,我的心就那麼一點大,容納不了百川。
司機估計還沒見過這麼凶的主,哎,為了賺錢,他忍。
離派出所還有好長一段距離,抓緊時間小睡一會,也許是累的,靠著車窗,我就迷糊過去了。
——十八歲是個特殊的,發生任何事都不覺得奇怪,就像我,好不容易跨過了高考這道關,興衝衝地拿到錄取通知書,想讓他分享我的喜悅。
當推開家門,一股煤氣泄漏的氣味和飯糊了的焦味,撲麵而來,不好的預感升上心頭,我拔腳飛快衝進屋內,倒在餐桌旁的男人正是成怡,一個教書匠,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一個人,可是他死了,死在自己的家裏,竟然是因為煤氣中毒。
成怡是個好男人,但他不會做飯,而鍋裏那已經變黑的米飯還夾雜著片片的玉米粒,而成怡的妻子莫微也就是我的親親老媽,最拿手的就是玉米飯,但是莫微失蹤已經兩年了,在我的心裏她已經死了。
又是一件會被積壓的案子,我對大蓋帽的警察叔叔們已經不抱任何希望了,隻能靠自己來想辦法找到害死父親的凶手,即使那個人是莫微,我也會毫不留情地把她送進監獄。
“叭”的喇叭聲音突兀的響起,把我的夢給驚醒了,揉揉眼睛望著夜色裏的一切,有些分不清現實和夢境了。
“到派出所了,美女。”司機回過頭來望著我怪異地笑,似乎對我半迷糊的反應很是滿意。
哦——推開車門下去,因為口袋裏沒有錢,覺得有些丟臉,探頭看看派出所的值班室,想找薑萍萍出來付賬。
“美女,你不是想賴帳吧!”司機發現我神色異常,也推車門下來,正好是派出所門口,他就是想報案也方便。
我翻了個白眼,我像那種會賴帳的人嗎,不過身無分文讓我的底氣也沒了,這就是所謂窮人的尊嚴。
“我朋友在裏麵,我去找她來付帳啊!”說著就竄進派出所裏,大概把司機嚇了一跳,一著急就跟著我跑進來,嘴裏還嚷嚷著。
“薑萍萍,薑萍萍。”我連連喊了幾聲,然後從某個門裏探出一張美人臉,眨著眼不滿地瞪我。
“付錢付錢,我沒帶車錢出來。”見到佛主似的,我一把扯住薑萍萍,因為她海拔比較高的關係,每次我都夠不到她的肩膀,隻能扯她的衣服下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