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入了淩晨,昏暗的路燈還亮著,在飄雪的季節投射著毛絨絨的光線。偌大的房間裏堆了滿地的衣物,像是剛剛激烈過後的戰場。
我躺在床上百無聊賴的對著手機上的時鍾發呆,打了很多個哈欠,但就是依舊沒有睡意。旁邊那位祖宗在節奏分明又旁若無人的打著呼嚕。我轉過身去,真想一個衝動在他頭上貼塊符,然後大喊道“尼瑪,用不用打呼嚕都帶節奏的啊~!”
正在我對著他的大驢臉百般惡搞和意*時,他突然翻了一個身側了過來,嘴裏不知道嘟囔著什麼。我的好奇心作怪,說不定這家夥的夢話可以打聽到有什麼關於“發春”的豔遇小秘密,但是隻見他手在胸前一擺一擺的數著數,“食指,中指,小手指,大拇指..”
“這白癡睡覺在數數麼?大哥了,這白癡小時候是不是剛接生出來的時候就是大腦著地摔出來的?”還在想著,突然睡意濃烈了起來,我用手肘把這個做夢都數著數的智障兒童推到了一邊,翻個身把臉一頭栽進枕頭裏。
這白癡,真不想理他。
……….
如果說,時間可以倒流。晃瞎了我的豬眼我也不會看清眼前這個呼嚕震天的驢臉男竟然是半年前引得台下一陣歡呼和媚眼如海的街舞達人,他總是自吹自擂道“當年怎樣怎樣風靡萬千,引得無數少女澎湃”,然後我就拋給他一個自認為最具有殺傷力的白眼。
不過說實話,這家夥跳起舞來確實很帥,但是單憑肉眼檢索,任誰也不會把這個風光無限的拽著hiphop範兒的帥哥和現在這個對著媳婦像上了發條一樣打鼾不止的驢臉男聯係到一起。隻是有的時候怕他的麵部組織厚到可以給地殼植皮,我還是不幫他吹噓的好。他隻不過是breaking,poping,log,hiphop樣樣全能的小嘍囉一個。
嗯。隻不過,是個全能的嘍囉而已。
我好像這樣會遭雷劈。
而事實上,樓上的避雷針,的確年久失修了。
“老婆,幾點了?”天剛剛有些微亮,晨光從白色起伏的窗紗中透了過來,黑怕還蜷在電腦桌下麵的地毯上睡著,桌子上的咖啡零食被撇的亂七八糟,地上撇滿了衣物,像是剛剛經曆了一場萬惡的浩劫,床上純色係的床單被扭的褶皺層層,地上還拖遝著一角的被。我不情願的回過頭去,正好撞上那位祖宗茫然而癱瘓的眼神,“老婆,幾點了?”他還在重複著。
“不知道。自己看。”我惡狠狠的扔給他一句不需要再回複的話,一頭甩到另一邊。“別吵我,我要睡到自然醒。”
“老婆,今天周六啊?”這祖宗還真不知趣。
“不是說阿狸今天回來麼?小賤一會兒來找咱們,起床吧老婆?”他弱弱的湊了過來,像青春校園裏撒嬌要糖吃的幼稚園大班美少女一樣喃喃道,“老婆~老婆~起床吧?”
我不耐煩的推開他,“再囉嗦,我一腳送你回火星!”
“嗯~老婆,我睡不著了。都八點多了,起來吧?”
每次都是這套攻略,任我怎麼威脅都不好使。如果賴床的話,你可以在一個趔趄恍然睜開眼睛的時候,突然發現這位大哥正坐在床邊一臉餓狼撲食的臉衝你露出黃鼠狼的笑容,然後雙手正輕輕的揉搓著你的臉。你不會知道,在你睡醒之前,他已經默默的坐在這裏搓了多久,又凝視了你多久。
想想都令人後怕。
權衡了一下,我的掙紮是赤裸裸的徒勞。我還是一咬牙坐了起來,他這群朋友明顯都是經曆過生化危機過來的生物群體,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維去考量。不事先打個電話,上來就敲門的事情經常幹,甚至要像上演一出“捉奸在床”的狼狽和尷尬。在通訊方式尚未普及的年代,有一群家住在附近不遠的朋友是一件愉悅的樂事,然而,當各種通訊方式以神速普及的時代,擁有這樣一群仍然不識趣的朋友,顯然是一種悲哀。
舉個例子,羅凡樂是我們家大驢臉的同事,為人心細平時不少照顧他,但就是太愛嘮叨,可以整整一天圍著一個話題嘮叨不停。聽大驢臉的抱怨,上班有個嘮叨的凡樂回家還要對著個母老虎,所以某種角度上講,他這個當之無愧的“二媳婦”已經實至名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