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在一個微曦的清晨再次起航,離開了尚還在朦朧之中的亞瓦烏港。有那起早的海鳥尾隨在我們的航船之後,“啾啾”叫了幾聲,成為了亞瓦烏港為我們送行的僅有樂章。前方無垠的大海在輕輕地搖蕩,仿佛隨著陽光的漸漸明朗,蘊藏在海裏的某些東西也將要醒來。我在微涼的海風中虛望著空中,很有一絲瀟灑的感覺。一隻大手突然拍在我的肩頭,驚得我差點把眼珠子呲出去。船長霍茲露著唇下一個牙豁說:“你在想什麼呢。這次讓咱們賺個盆滿缽滿,回去讓你吃香喝辣。”我見霍茲興致頗高,八成是從亞瓦烏港賺到了,他好像忘了我隻是他船上的一位漫遊的乘客,而不是他的船員。
半個月後,我們停靠到了大海中的一個島嶼上,想補充一些淡水。這個島嶼東西向狹長,南北向微寬,像一條蜿蜒的鼻涕蟲附在海上。呃~~惡心到自己了。好吧,它像一條婀娜的絲絹。
船長告訴我這座島嶼有一個奇怪的名字,叫做鼻涕蟲島。呃~~好吧,它是一條鼻涕蟲行了吧。船長還說這島嶼上有一些土著,剛剛擺脫食人的野蠻狀態不久。不過即使是他們不食人,單是抓來什麼,喜歡就地啖生肉,飲鮮血的習慣,我也不忍直視。其實本來我是不想和當地的土著碰麵的,那是一個意外。
當是時也,我看船還要在這島嶼停靠一段時間,閑著也是閑著,便跟著船員們一塊下了船。島上林木蔥鬱,行走在其間,會產生一絲世外之感。身旁的灌木叢裏,不時有各種顏色的果子斬露。我好奇心大發,逐個品嚐起來。都怪這些小果子長得味道太好,我挨個嚐得不亦樂乎,結果和船員組成的隊伍失散了。好在我回頭看看,還能隱約看見岸邊的船體,便放下心來,在不讓船離開我視線的情況下,瞎摸索起來。
亂走了一會,聽到不遠處有人聲,自以為又找到了船員們,我就興高采烈、屁顛屁顛地往聲音的方向快步走去。可當我撥開一叢雜草,嘴裏叼著結果子的枝條,探出頭去的時候,著實驚得不輕。隻見一條清澈的溪流旁邊,兩個穿著獸皮衣服的人正在茹毛飲血。一個正從一條大魚身上撕肉吃,另一個趴到魚屍上,“噓溜溜”喝魚血。他們聽見動靜,把頭轉向我這裏,滿嘴的血腥,我有即將變成恐怖片裏炮灰的錯覺。我倒吸了幾口涼氣,腎上腺素直衝頂門,想要大喊救命。沒想那倆人到比我先喊了起來,嘴裏嗚哩哇啦也不知叫喚的什麼,不過看模樣,他們渾身篩糠,雙臂緊縮,目露驚恐,反倒是我像個野人要害他們似的。他倆的喊聲起了效果,從溪流對麵的林子裏,陸續衝出了好幾個野人,一個個手拿長矛弓箭,把我圍了起來,甚至有一個還凝聚出了靈魂獸——一隻七寸上長綠毛的獨牙蛇。我還能怎樣呢?我隻得做出了全宇宙通行的屈服姿勢,舉起了雙手投降。
就這樣,我被押回了野蠻人的部落裏。一時之間老老少少、男男女女的野蠻人都出來看熱鬧,我認為我應該收他們點錢財,維護一下肖像權什麼的,起碼給點精神損失吧。你看,他們一個個都是處於原始狀態的野人,實行的是社會大同的共產主義,指不定就把我當成共同財產分刮了,我走在他們中間,實在是如履薄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