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青葉從簡玫的口中聽出端倪,顧不得談話內容泄露,追著問:“你的意思,你叔叔和嬸嬸已經找過你了?”
簡玫不勝其煩,口幹舌燥地隻想喝水,一邊往廚房走,一邊漫不經心地回答,“垂死掙紮,他們當然會來找我。”
賈青葉憂心更甚,“他們是長輩,都肯向你低頭了,你為什麼就是不能放了他們這一次呢?你聽媽媽的話,天大的仇怨,現在你也報了,差不多就收手吧,給人留條後路。”
簡玫拿著冰箱裏的水,咕嘟咕嘟喝了一肚子,隨手把水瓶子撂在桌上,忍耐終於到了極限。不得已咬著牙,“媽,飯吃完了,你和小瑰還是趁著天亮趕快回家吧,我讓老師送你們。”
談判失敗,賈青葉難掩落寞,在人前被女兒如此不給麵子地下逐客令,這還是第一次,頗讓她下不來台。她一向是個軟弱的人,遇到事說不通,就隻會哭,委屈著委屈著,眼淚就在眼眶裏打轉。
可這裏終究是鍾離秀言的家,她在自己不甚滿意的未來姑爺麵前,到底也不好意思示弱。咬著牙,強忍著想哭的衝動,做出一個堅強但落寞無比的點頭動作,回身拉了簡瑰,毅然決然往門口走去。
簡玫望著她的背影,既不忍又無奈,皺著眉頭用雙手捂住臉,鬱悶得要命。鍾離秀言想送母女倆回家,又擔心簡玫,左右看了幾遍,有些拿不定主意。
Alvin從門口取了車鑰匙,給他一個眼色,追著母女倆出門去了。
鍾離秀言扶起蹲在地上的簡玫,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難為你了,你心裏的苦,我知道。”
簡玫抹了一把臉,強打起精神,“我心裏那點苦不算什麼,少一個人知道真相,就多一個人輕鬆。我媽媽她拿我無可奈何,頂多鬧騰幾天,也就消停了。”
說著,她抱起Eden,心不在焉地坐到沙發上,仰頭靠著沙發背,微微閉起眼睛。Eden低著頭,專心抓著她的手指頭玩兒,她也沒給任何反應。
鍾離秀言心中一陣陣地刺痛:簡玫不過剛滿二十二歲,人生的路還有很長,卻過早地經曆了那麼多不該經曆的事情,真的太倒黴也太坎坷了。最讓他難過的是,看著這樣的她,他卻幫不上忙。
簡玫張開眼,揉了揉太陽穴,隻覺得屋子裏的低氣壓,讓她胸口悶得上不來氣。抬手在Eden臉上輕撫,轉頭看鍾離秀言,“我們下樓去院子裏坐一會兒吧?”
鍾離秀言點頭,自覺地抱起Eden,拿上鑰匙,另一隻手牽著簡玫,往門外走。Eden的小臉,貼在他脖子邊,柔柔的氣息讓他心中軟得一塌糊塗,忍不住親了親他滑溜溜的臉頰。
這一動作落在簡玫眼裏,讓她心中莫名地少了一些煩躁,多了一些幸福。有些事,既然無法周全,就隻能顧著自己了,無私的份她已經做夠了,現在要自私地幸福,應該不算過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