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念凡,到醫院來,Eden出事了。”
當在酒店中睡懶覺的何念凡,接到簡玫帶著哭腔的來電時,渾身一個激靈坐了起來。
手忙腳亂地穿好衣服,抓起車鑰匙一路飛奔到停車場,掀開車門鑽了進去。車子在路上狂飆,何念凡的心也在狂飆:Eden,我的寶貝兒子啊!
急救室的門口,簡玫孤零零地坐在那裏垂淚,眼睛已經哭紅了。何念凡跑上去,“到底出什麼事了?”
簡玫哭得說不出話來,斷斷續續地說:“都怪我……Eden是輕傷,老師比較嚴重……都怪我,一切都太順利了……是我掉以輕心,我好傻……”
Eden沒事就好!何念凡坐在她身邊,輕輕拍拍她的肩,“沒事的,都不會有事的,你冷靜一下。”
簡玫抱著頭,淚水啪嗒啪嗒摔在地上,“老師沒有醒……說是有危險,如果他有事,我……我沒法原諒自己。”
何念凡心痛欲絕,可是現在這樣的情況,話說得再多也是徒勞。他突然覺得很煩,如果他沒有把Eden送到簡玫那裏,如果他沒有想用Eden來要挾他老爸,一切就不會發生了。
簡玫劇烈地咳嗽起來,何念凡才意識到她身上隻穿著單薄的衣服,他忙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將她裹住,然而手指觸到的,隻有她麻木而冰冷的身體。
他實在不想聽見她哭泣的聲音,那聲音太刺心了,讓他的腦子嗡嗡作響。可以他沒法勸她止住哭聲,因為她是那樣悲傷得無法抑製。
她從不是一個輕易哭泣的人,隻因為她的欲望太少,在乎的人和事也太少。可就是這麼一個所求不多的人,老天為什麼還要折磨她?
不由自主地,就把她連人帶外套攬在懷裏,他從沒想過,有一天他竟能這樣抱著她,而她竟然也毫不掙紮。
時間就在焦躁和哭泣中一點一滴地過去,急救室裏依然沒有動靜。兩個小時了,簡玫已經快要支持不住。她倚在何念凡懷裏,神色木然,淚水無聲地滑下,好像隻是無意中漏出來的一樣。
手機鈴響,簡玫遲疑了一下,找了好久,才把手機掏出來,“何伯伯,是我。”她有氣無力地說。
何念凡離她很近,近到能聽見話筒裏傳來爸爸的聲音,“簡玫,你太叫我失望了。明明已經做了充足的準備,為什麼在最後時刻放棄了?我告訴你,合作的事已經談成了,現在就算我想幫你,也沒辦法……”
何念凡搶過電話,打斷了何彥的話,“Eden出事了在醫院,作為爺爺,你該過來看看吧?”
他其實很想發火的,今天的一切都叫他火大,可是他不想讓簡玫的心更難過了,所以他竟然可以無比平靜地跟他爸爸說話。
電話那端沒有任何回應,何彥顯然也被這猝不及防的消息震驚了,後來電話就被掛斷了。沒到半個小時,何彥在司機的陪同下,趕到了醫院。
他看了看沉默的兒子和虛弱的簡玫,急切地問:“怎麼搞的?Eden怎麼會出事了呢?這麼小的孩子,你們到底是怎麼帶的?”
簡玫的身子抖了一下,眼神突然變得犀利。她推開何念凡,站起身,“Eden受了輕傷,是老師救了他。事發地點在小區內,如果是業主開車,不會有那麼快的車速。是簡默然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