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六的晚上,有花樣滑冰大獎賽的直播。簡玫喜歡看,但因為時差,要等到半夜才能開始演。
鍾離秀言望著她興高采烈的小臉,心想難得她對電視節目感興趣,萬萬不可掃了她的興。於是跟她約定好,第二天早上不許起來做飯,即使餓暈了,也要睡到九點之後才能起床。
簡玫雖然要看半夜的花滑大獎賽,開始前的時間卻不知該怎麼打發,她無聊地在沙發上翻來覆去,抓心撓肝地數著秒針滴滴答答、不緊不慢地轉圈圈。
“不然你先去睡吧,等到時間了我叫你。”鍾離秀言手頭有些工作要趕,正坐在窗邊的桌子旁,在筆記本上敲敲打打。
簡玫沒回答,鼓著腮幫子盯著電視發呆,像個媽媽不給買糖的小孩子。
鍾離秀言聽她不吭聲,轉過臉去,“你又想什麼呢?”
簡玫從沙發滾落到地上,四仰八叉地躺著,“我在想我到底要做到什麼程度才能滿意。”
鍾離秀言無奈地站起身,蹲在她旁邊,“起來跟我好好說話,別在地上躺著。”
簡玫爬上沙發,麵朝下百無聊賴地趴著,“我光是知道叔叔使詐奪走了爸爸的財產,就已經不惜費這麼大勁兒去報複他了。如果他真的殺了我爸爸,我要怎麼讓他贖罪呢?”
這孩子又在鑽牛角尖了啊!鍾離秀言看著她糾結,實在心痛,“如果有證據能證明你爸爸的死跟他有關,隻要把他交給警察不就完了。”
簡玫有氣無力的,“怎麼可能有證據呢?那麼多年過去了,證據早已經被他銷毀,我上哪兒找去啊?沒有證據的話,即便是他做的,我也沒法用更狠的手段來報複他了。”
鍾離秀言輕拍她的頭,“你的想法已經變了啊!之前是希望你爸爸的死跟他沒有關係,現在你幾乎是認定了他脫不了幹係。可見你對他的恨意,已經無法改變了。”
“你說對了。”簡玫一下子坐起來,“我一直理不清的頭緒,現在終於有點想明白了。其實我一直就很恨他,不管他跟我爸爸的死有沒有關係。我這樣,算不算是利用了爸爸啊?”
鍾離秀言也快被她的邏輯繞迷糊了,“你要知道你為什麼恨他,因為他做了背叛親情,於道義有虧的事,對嗎?他奪走了你的一切,你恨他是情有可原的,隻不過從前你忍了,現在卻有了讓你沒法忍的事。”
簡玫仔細一想,好像確實是這個道理。不滿早就積累了很多,隻不過缺乏由量變到質變的導火索,而她爸爸的事,就是那條導火索。隻是剛巧,激發了她心中的情緒罷了。
“你回去工作吧,我已經想通了。”簡玫斜靠在沙發上,看上去已經不煩躁了。
鍾離秀言繼續工作,直到大獎賽的解說開始,他關上筆記本,坐到簡玫身邊。想和她培養共同的興趣嘛!雖然男人看花滑,貌似有些怪怪的。
“你最喜歡的花滑選手是誰啊?”看都看了,也不在乎稍微討論一下下。
“金妍兒。”簡玫平靜地回答。
“哦!”金妍兒是誰,鍾離秀言是知道的,隻不過除了名字、國籍和職業,他就沒有更多的印象了。總感覺,接不上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