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念凡好像鬆了口氣，聲音聽上去也有精神多了，“那麼你好好休息，我會在家裏等你。你想回來的時候，何家的大門永遠為你敞開。”
這算哪門子的承諾啊？寬容的丈夫原諒失足的妻子嗎？簡玫忍不住發笑，“你說的太瘮人了！我和老師這邊雖然有點棘手，但和你沒那麼難辦吧？！一切都像從前一樣就好，沒必要搞得這麼鄭重其事的。”
“我知道了。”何念凡簡短地說：“如果需要我，隨時打電話。”
簡玫嗯了一聲，掛上電話：真是對不住了，何念凡。我此刻確實還有更棘手的問題要解決，所以，隻能忽略你了。
“粥來了。”鍾離秀言端著一個托盤走了進來，“家裏沒有小菜，所以我做了鹹粥。如果不合口味，我再重新給你熬。”他見簡玫伸手要接，就打消了喂她的念頭。
簡玫勉強笑笑，“好像從來沒嚐過老師的手藝，那我就不客氣了。”她輕輕抿了一口，貌似味道還過得去。
鍾離秀言見她神色沒有異狀，放下心來，“我不常做飯，一個人怎麼對付都好，所以很擔心弄出的東西你會吃不下去。”
簡玫不敢抬頭看他，隻望著眼前的粥，“老師不必這麼小心翼翼的，我沒有那麼難伺候。而且也用不著看我的眼色，這樣根本就不像你。”
鍾離秀言一愣，隨即哈哈大笑，“是我太心急，反而弄巧成拙，惹你討厭了嗎？我本以為你會說，‘老師做的，無論多難吃，我都會吃幹淨的’。如果放在從前，你一定會那麼說吧？現在我有點小小的失望呢！”
居然在撒嬌！簡玫很有些不知所措，下意識地說：“老師做的，無論多難吃，我都會吃幹淨的。我這樣說，總行了吧？”
鍾離秀言沒有答話，但笑得更加開心了。簡玫從沒見他這麼開心過，而這開心，卻實實在在都是因為她。從前，他眼中偶爾流露出的深邃和捉摸不透，已經幾乎見不到了。他整個人都好像脫胎換骨了一般，像個鄰家和善的大哥哥。
願這笑容，永遠不從你的臉上退去。然而，如果我告訴你真相，是不是就會毀了你此生所有的快樂呢？
“老師，如果我堅持之前的想法，不會回應你的感情，你要怎麼辦？”簡玫裝作不經意的樣子，假設性地問。
鍾離秀言的臉上依然掛著微笑，“我會等你。”
真是糟糕到底了！簡玫心煩意亂，“老師你為什麼要這麼固執？彼此撇開手去，不是也過了一年多嗎？就那樣過下去，慢慢淡忘不好嗎？”
“一點都不好！”鍾離秀言的臉色突然變得嚴肅，“如果過得下去，我也不會任由自己胡鬧；如果過得下去，我也不想給你增添煩惱。但人生隻有一次，我想在無法挽回之前，盡量忠實於自己的內心。”
是啊，人生隻有一次，就算是錯了，到死的那一天，所有的罪也可以贖清了吧？！為了隻有一次的人生，老師已經義無反顧了，那麼她簡玫該如何是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