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英俊突然好像眼珠子都掉出來了，我不要你的錢，你為什麼不喜歡我，你說呀。
他激動的樣子真是嚇人，一下子緊緊地擁雙手死命地擠壓著媽媽的胳膊。就像是在蹂躪一隻小畜生一般。
青筋膨脹，雙腮鼓起。
似乎燈光也被他弄得忽明忽暗的。
他是惡魔，早些時候，聽說的。
張十月聽說他，有人說，他曾經曲過兩個老婆，第一個被他逼瘋了，最後被他送進了精神病院。還有一個因為忍受不住他的瘋狂，就跑了。
離開了他的家，去過另外的生活了。
所以，他這種人就不該有人跟著他。
張十月並不太相信，她覺得，也許是吳英俊這個人沒有遇到好的吧，或者是，他真的有什麼難言之隱。
她於是想試試，畢竟小墨還小，沒有男人的家，也不能叫家吧。
可是，今晚，她終於明白。
這個人是多麼地瘋狂了。
莫名地發狂，撕碎辛苦攢下來的紙錢。
不就是修好的電火嗎？至於這樣嗎？
“我要和我家小墨睡覺了，今天也不留你吃飯了，你走吧，如果嫌棄我給你的錢少，可以給你50。”張十月依舊無情地說著。
“我不想和你在一起，你還是去找別人吧。小墨不喜歡你，我也不喜歡你。沒有人會喜歡你。請你離開我家的大門。”
“哼，不喜歡就算了，我還不喜歡你呢，老女人！我呸。”
“你才是老不死的混蛋呢！我去你媽的。”小墨第一次破口大罵起來。
幸好被張十月趕緊遮住了那張小嘴，不然，今晚真的將是一個不眠之夜。
天黑了，外麵吹出一股空蕩蕩的冷風。空闊寂寥的道路一邊是脫光了葉子的水杉樹，天空一直是陰冷的，月亮也是憂傷的。女人的臉，似乎在逐漸的蒼老中，有時候小墨在瞬間，看到媽媽的眼神，有一些熄滅的灰燼。
小墨不知道，是否他也如此。
生活始終再繼續，靈魂的漂泊永遠無法停止，一千年的寂寞還是一樣。
媽媽在昏暗的燈光下，小心翼翼地將那些撕碎的紙錢，重新擺列整齊，找了透明膠布，一點點兒的將它們都貼好，她對小墨說：“隻能把這些錢送到銀行去換了，不然用不出去了。”
“嗯。”小墨點頭。
“這個吳英俊真是個瘋子。”
“嗯，他真的是太不上路了，一個男人居然做出這種事情，媽媽要是跟了他，一輩子的苦啊。”小墨說出來，總感覺到又涼風襲來。
“我不要媽媽和別人在一起，媽媽，你好好上班，我好好上學，等我將來有了本事了，我來孝敬你吧。我不想要你找別人的人了，不過你想找我也隨便你。”
“傻孩子，媽媽也想這樣簡單地過著呀。”
張十月抱著小墨，哭了，在在昏暗的光線下麵。
女人開始翻開抽屜裏崔恒真以前的一張張照片，她撫摸著它們，深深地，久久地望著。
小墨也看著：“媽媽，爸爸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