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墨似乎還在劇情之中,離開廚房的時候的時候,背著身子,說:“我是聖鬥士,凡人怎麼可能死呢?”
“你就是這麼慣著他。”十月看完演出,搖了搖頭,嘲諷的樣子對崔恒真說道。
“他是我兒子,我不寵,誰寵啊?”
“早晚把兒子慣壞啊!長大了不孝敬你就好玩了。”
“呸呸呸,我兒子隨我,隨我。你懂不?看你天天動不動就是一巴掌下去,你不知道他的小屁股小臉蛋兒多紅多疼啊!都成猴子屁股了!”
“你是在怪我嘍?”
突然之間,張十月的臉上寫滿了“母老虎”三個大字,嚇得恒真連連叫道:“老婆,豈敢,豈敢啊!”
“量你也不敢!”
“嘿嘿,老婆做的菜式世界上最好吃的!”
“得得得,就你會憑嘴。”
“嘿,誇你還不高興啦。
“高興,高興,高興。”張十月漫不經心地點著頭,突然心裏又感到害怕起來:“恒真啊,以後少跟小墨玩這種遊戲,你可不要真的死了。”
“嗬嗬,你也真是太會疑神疑鬼了,這隻是個遊戲而已。”崔恒真用一種奇怪並且疑惑的神情望著十月,總感覺心裏忽然一絲絲涼風襲來,如同是極冰地獄裏麵最藍最冷的冰川一樣,在心中凍結,無法融化,在最後卻突然一瞬間坍塌,所有的世界,全都在毀滅,黑暗洶湧而來。
“嗯。”希望如此吧。張十月也感覺氣氛不對勁兒,不過又想了想,這有啥好想的,不可能的事兒嘛。現在活得不是挺好的嘛。
“嘿,老婆,今晚你做的啥菜啊?”崔恒真踮起腳,張望著鍋裏的美味佳肴。
“別問了,快給我燒鍋去。”
崔小墨家的廚房是獨立於大屋存在的。在周縣的鄉下,似乎都是這樣,總能看到褐色的小麻雀撲著小翅膀,慢慢地在湛藍的天空中飛翔,在重疊的電線上棲息,在高大的銀杉樹上唱歌,在某個人家空場上啄著灑在地上的麥穗,在某個土地上捕捉小蟲。
一陣輕快而明朗的從窗戶外竄到了張十月的身上,溫暖,甜蜜,幸福,她在心裏想,雖然現在這個家裏雖然不富裕,自己還要擔心沒飯吃,沒錢用,沒法去過舒坦的日子。
不過,每當他看到恒真暖和的笑臉,看到小墨頑皮的可愛,看到老房子門前掉漆的木門,看到廚房外嫋嫋的煙火,看到每年中秋團聚,總會釋懷地想要去溫暖這些東西,雖然它們可能沒有生命,不懂感情,隻是,她來到了這個地方,她就決定愛下去,一直到老。
立秋就要到了,早秋的季節是短暫而濕熱的,周縣地處沿海一帶,是亞熱帶季風氣候於溫帶季風氣候的分界處,降水也比較多,當然空氣也比較濕熱了。
恒真現在做到鍋門口幫忙添柴火了,一跟跟黃豆杆子在烈火的燃燒下,像放鞭炮一般“劈裏啪啦”地奏出一段段噪音。
他從鍋門口中間的小洞之中,看著張十月那張看了多年的麵容,“還沒老,我們還很年輕嘛。”他心裏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