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百年的人突然出現,變成魔物不說,還重傷自己的師父,並毀了自己師父的靈根,這是多大的愁和怨?

據他們所知,這葉蟬衣從小被空青和妻子養在膝下,精心教導,把她當成了自己女兒一般對待,她怎麼狠得下心?

難道是因為變成了魔物,性情大變?

眾人驚疑不定,一個個豎起耳朵,屏住了呼吸,生怕錯漏了什麼。

“你怎麼會變成魔物?”空青一副痛心疾首,失望不已的模樣。

葉蟬衣沒料到這人靈根被毀,心脈被她震碎,隻剩下半口氣了,還有閑心思演戲。她輕嗤一聲,“我變成魔物還不是拜師父您所賜,哦,除了您,還有師娘,幾位師兄師姐,以及在場的幾位掌門人,你們,全都是劊子手!”

葉蟬衣的視線從現場那些人臉上一一掃過,最後又回到空青身上,隨著她的意念一動,有什麼東西從空青的識海裏被抽了出來。

下一瞬,葉蟬衣的手上多了一團透明的東西,她隨手一甩,那團東西便如留影石一般,在半空展現了百年前,空青和一眾宗門長老們如何肢解葉蟬衣的肉身,拘禁葉蟬衣的神魂,並進行煉製的畫麵。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讓在場的人目瞪口呆。

參與了當年事件的鶴望蘭和廣白等人直接黑了臉。

就在其他人都在看觀看那些畫麵時,蕭禦悄無聲息後退,哪知葉蟬衣卻向長了眼睛,涼涼道,“師兄要去哪裏呀?”

蕭禦的腳步一頓,緊接著以更快的速度向著遠處疾掠而去。

然而他注定是跑不掉的。在葉蟬衣開口的時候,姬長修就悄無聲息靠近了他,他一動,姬長修也動了,輕而易舉將人擒住,丟到葉蟬衣的腳下。

葉蟬衣一腳踩在蕭禦的胸口,如法炮製,從蕭禦的識海裏抽出了什麼東西,“大家就一起看吧。”

百年前的真相終於被揭露,姬長修身上的冤屈被洗清,本該高興的他,心卻一抽一抽地疼。

原來當年的她受了這樣的苦!

背叛!

挖心!

剔骨!

煉魂!

........

那些人用最惡毒最殘忍的方式對待她。

姬長修握緊手裏的黑色長劍,長劍散發著森森寒光,他身上的殺意幾乎要凝為了實質,無一差別對準欺負葉蟬衣的人。

許是想要變強的欲望過於強烈,剛進階沒三個月的他境界再次鬆動,由大乘初期進入了大乘中期。

就這麼突破了?

感覺到靈力波動的人這會兒都有點懵。

他們還沒從百年的事情裏回過神,這邊就有人突破,且沒有任何預兆。

姬長修身上果然有神骨!

眾人的視線變得火熱起來。

就在這時,葉蟬衣冷哼一聲,“我的東西,誰者死!”

和葉蟬衣的警告一起來的,還有那恐怖至極的威壓,在場的五個渡劫期都變了臉色。

好強!

被重創了識海的空青和蕭禦更是麵容扭曲,前者再次口吐鮮血,後者傀儡屍身發出了不堪重負的咯吱聲響。

“今日我們有仇報仇,有冤報冤,不相關的人可以走了。”葉蟬衣說著,也拿出了一把黑色長劍,和姬長修手裏那一把無二,兩把劍都是用神魔戰場拿回來的兩扇門煉製的。

葉蟬衣的話一出,在場的人麵麵相覷,起了退怯的心思。

“百年前,我們的確利用了你,可我們也是為了整個西州著想,你是受了百年的煎熬,可西州也因此安穩了百年。”鶴望蘭一副大義凜然,剛正不阿的模樣。

他這話說得沒錯,犧牲葉蟬衣一人,換來了西州百年安穩,換來無數人的性命。

沒有魔物的這一百年,西州一片祥和,一派欣欣向榮的模樣。

再看魔物出現的這半年,西州滿目蒼夷,死傷無數——

這麼算的話,死一個葉蟬衣倒是挺值得的。

看到眾人臉上的讚同之色,鶴望蘭又義正言辭道,“斬妖除魔,守護西州是每一個修士的重任,你的付出,大家都銘記於心,如此,你還有什麼不滿足?”

好一個為西州著想!

葉蟬衣嘲諷,“那又如何?我不願意,他們的安危與我何幹?憑什麼我就該死,以成全整個西州?”

“因為隻有你天生神骨,隻有你能做到讓整個西州安穩。”鶴望蘭指著葉蟬衣,又指自己,指向眾人,“如果天生神骨的人是我,是在場的修士,我相信大家都會為了西州百年安穩獻祭自己。”

在場的大部分人點點頭,他們的確願意。

“他們願意,是因為他們沒有神骨。”姬長修來到葉蟬衣身前,一字一頓道,“不要相信他們的話。”

葉蟬衣扭頭看姬長修一眼,勾唇一笑,“我當然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