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言一的書房。
“啪!”原本靜的可怕的空間被杯子摔在地上的聲音打破,隨著這聲清脆的聲音,月宮彩子的身體抖了一下。
她慢慢蹲下,稍稍活動著已經有些僵硬的背脊,小心翼翼的將地上的碎片撿起,趁著扔到垃圾桶的時候,悄悄看了一眼坐在椅子上一臉盛怒的天上言一。
天上言一麵容堅毅,黑色的瞳孔望不到盡頭,似乎正在醞釀著一場狂風暴雨,卻又不得不隱忍不發。他目不轉睛的盯著桌上的報告,好像要將那幾張紙望穿,深吸一口氣,他嚐試著平複自己的口氣,用盡量柔和的聲音說,“小萱和跡部怎麼樣了,他們的訂婚也是時候了。”
月宮彩子用一種極為驚恐的情緒看了眼桌上的那份報告,擔憂的說,“小萱最近不是很開心的樣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和跡部那孩子吵架,受了什麼委屈。”
天上言一眼裏閃過一絲不耐煩,聲音還是盡量平和,“她總是有些小家子氣,跡部家這麼好的對象,她應該要好好把握。”
“你怎麼能這麼說?小萱是你的女兒,哪有女兒受了委屈還要低聲下氣去求別人的道理!”月宮彩子有些激動,天上言一的話像一根刺,刺痛著她那顆敏感的心。到底是嫌小萱是私生女,不像大家出生的小姐一樣會審時度勢,於是反駁道,“你嫌她小家子氣,卻怎樣都比那位出生大家,但硬是不顧家族顏麵的丫頭好吧?”
天上言一犀利的眼神突然掃過月宮彩子,讓她接下去的話硬生生的憋了回去。月宮彩子顯然沒有想到,吞掉了天上家族企業大大小小股票的那些分散的小公司,其幕後絕對有一個大公司在操縱著,而且,不出意外的話,那個大公司,應該不止想吞並些股票而已。
月宮彩子不敢再說話,不安的看向天上言一。最近的天上言一脾氣似乎一直都不好,對待她們母女也不如從前那麼細致入微。
她悄聲退出書房,將門輕輕關上,正打算去洗澡,便看見月宮萱靠在書房對麵的走廊上,顯然是聽到了他們所有的對話。
“小萱…”月宮彩子愣了愣,有些尷尬的看著月宮萱。
“我都聽到了。”月宮萱直言不諱,麵容看不出喜怒,“父親說的對,我們家和跡部家,是時候訂婚了。”
她不能再等了,天上家族也不能再等了。跡部對於四楓院沽月的袒護那麼明顯,要是四楓院沽月真的要對付天上家族,那麼她實在不能保證,跡部會不會出麵幫忙了。而如果舉辦訂婚的話,那就不再是用兩個人的感情去決定一件事的做與否,跡部必須為了自己家族,權衡利弊吧?
“跡部,我有些東西要給你看看。”
手機在忍足手裏被握的發熱,手上略微僵硬的線條說明它的主人下了很大的決定。
“啊恩,什麼東西?”跡部下意識的收起放鬆的神色。
電話那頭傳來一陣沉默,跡部眉頭一皺,問,“忍足?”
“啊。”忍足像是出神了很久,終於被跡部喚回,“已經傳到你的郵箱了。”
接著,沒等跡部說話,便匆匆掛了電話。
跡部聽著手機裏傳來的陣陣忙音,暗罵,“居然敢掛本大爺的電話!”卻還是起身,向書房走去。
將手機扔到地上,忍足一手扯掉眼鏡,拉過一邊的被子,將整個人蓋住,思緒回到了送月宮萱回家的那天。
那天月宮萱拒絕了前來接她的司機,反而提議要和忍足走走。
兩人來到一家咖啡廳,挑了一個僻靜的角落坐了下來。忍足優先的轉動著麵前的咖啡,餘光看到了欲言又止的月宮萱。
月宮萱端起咖啡杯的手劇烈的顫抖著,放下時,與杯墊發生著輕微的碰撞,聲音不太響,可忍足聽來卻十分刺耳。
這樣持續了幾次,忍足嘴角扯出一抹優雅的笑容,抬起頭,溫和的說,“月宮你的手,看來還沒好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