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卷 第二十三回:忙貪財群鬼無狀 更荒謬投胎交易(1 / 3)

前麵是一條彎彎的小道,黑無常點著一把燈籠,燈籠裏的不是蠟燭,而是一隻小鬼在閃著鬼火。隻聽牛皮燈籠被小鬼撞得“紮紮”響,隱約聽到叫聲:“放我出去,我要投胎,放我出去……”

易水寒邊聽邊搖頭:“太沒人道了,太沒人道。”

白無常反駁:“喂,這裏不是人間,講什麼人道?而且凡間就很多人道嗎?隻怕鬼道獸道多一點吧?”

易水寒歎口氣:“話雖這麼說,我們還得仰望星空有點理想嘛。”

狗爺立刻嘲笑:“什麼鳥理想,隻是幾張紙巾,隻配擦,擦嘴還把嘴沾汙了。”

金雞:“狗嘴裏吐不出象牙。”

狗爺:“我要是能吐出象牙,你就得買票才能看我。”

經過一段羊腸小道,後麵的鬼哭聲越來越遠。幾個也有點適應了,心裏沒那麼怕了。

“還有多遠?”二郎神問。

“你很趕時間嗎?”白無常笑問。

“我們現在去哪裏?”金雞問。

“當然是見閻羅王嘍,你以為請客吃飯呀。”黑無常沒好氣地說。

“希望判官不難為我們。”白無常說。

“誰是判官?”狗爺好奇問。他隱約感覺到這裏的權力也並非鐵板一塊,有裂縫就有希望,在這方麵,狗的鼻子特別敏感。

“哼,你要動歪腦筋,襯早打消這個念頭。”黑無常說。

世間上有些人對權力的嗅覺比女人對香水還要敏感的。

走過一段羊腸小道,再鑽了一段漫長的地道。也許過了幾小時,也許是幾天,在黑暗中,對時間的敏感度會越來越差,終於到達了一個地下宮殿。宮殿的牆壁和屋頂,全部用骷髏頭骨堆砌而成,一陣陰風吹過發出“嗚嗚”地響聲。大殿上鬼火通明,倒是省了電費。

大殿上擺了一個神台,一個金鑾寶座,空擺著。神台下麵站了一個粗眉大眼的家夥,手執一支拖把大的筆,看見黑白無常,雙眼一瞪:“你們兩個有沒有辦事效率,遲到那麼早?”

黑無常冷笑一聲:“現在閻王爺不在,還輪不到你判官來責問我。”

判官怒道:“你好大膽子,敢這麼與上司說話!”

狗爺陪笑道:“你就是判官爺?真是久仰大名呀,我老早就想來拜會你啦。”

易水寒在旁邊冷嘲:“是呀,你不死還沒機會呢。”

狗爺不理,接著說:“判官爺你別生氣,我們來晚上主要是路上堵車,沒辦法,現在交通擁堵太嚴重了,況且正碰上死亡高峰期,本來應該死兩個的,想不到我也陪著死了,也好呀,能早點來見到判官爺你。”

二郎神氣不過,一腳踢過去:“死狗,你什麼變得那麼哈巴。”

判官喝道:“你算什麼東西,在公堂上敢打我的鬼?”

“我是他主人。”二郎神說,“而且我還是神仙。”

狗爺哈腰說:“以前是,現在不是我,我現在是無主狗,就想找個好主人為他服務,判官爺,我真的願為你效犬馬之勞。”

判官挺受用的拍拍狗頭,教訓起二郎神:“我甭管你什麼天堂神仙,過山拜山神,過海拜碼頭,來到這裏,就得拜拜我。你算什麼東西,在我眼中就是小鬼一個。”

狗爺馬上拍掌:“判官爺您說得太對了,太有哲理了,太深刻了,應該發表在《紐約時報》供世人瞻仰拜讀,我真想錄下來作為我的座右銘哪。”

眾人聽到幾乎想吐。

判官聽著一口一個爺,十分受用。問明情況後,責罵黑白無常不應該讓人冤死,然後宣判:“現在天色已晚,……”

易水寒又嘀咕:“這裏什麼時候有過白天呀。”

判官怒吼:“你是什麼死鳥詩人,我在說話你有什麼資格打斷?”嚇得大家都沒聲了。

判官挺得意,說:“來人,既然這條狗是天上神狗,而且罪不至死,不過死都死了,將就一下,把他單獨關進一等牢房。至於這個二愣神,以前雖是神仙,不識抬舉,打下十七層地獄算了。至於那個什麼詩人,沒禮貌,也一並打下十七層地獄,這個金雞嘛,今晚拉到我房裏,也好雞鳴報時,好叫我起床,明天還要主持公務員考試呢。就此散會!奶奶的,害我等你們那麼久。”

狗爺笑道:“金雞,你有福了,想不到你在天堂作雞,人間做雞,來到地獄,還是雞,哈哈。”

金雞淚流滿臉,無可奈何被帶走。

二郎神有點無奈:“看來我的命真的不太好。”

“我要申訴。”易水寒喊,“為什麼抓我去十七層?”

判官:“要申訴就向我申,不過我可以坦白告訴你,沒用!為什麼?很簡單,我看你不順眼,估計你在人間也是讓人看不順眼那種。”

黑白無常拍拍,齊說:“時候不早了,我們先告辭了。”

很快,來了幾個牛頭馬麵,把二郎神和易水寒抓起就走,不理他們的反抗與哀嚎。

當世界要將你折磨,而你力不從心,無力回天時,你隻能閉上眼睛默默的享受,同時希望對方戴上安全套。

這個世界太危險了,難道出街也要戴套確保安全?

易水寒很早就和世界的關係搞得很緊張。他不知道是自己的錯,還是世界的錯,咱的命怎麼那麼背呀?!

想不到來到地獄更背。他背兩個牛頭馬麵抓住不停地鑽地道,而且一直往下鑽。

每一層都有猛鬼的慘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