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天成不知道自己到底暈了有多久,但是當他醒來的時候,卻發現自己身處在一個漆黑一片的地方。
四周一絲聲音都沒有,靜得可怕,令人不寒而栗。
他試探性地喊了一聲:“有人嗎?”
周圍依舊安靜,但是他的聲音卻如同落入廣闊的天地一般,連回音都沒有任何的蹤影。
他很害怕,不斷在原地打轉,雙手在黑暗中摸索著,希望能在這一片漆黑中找到一縷光芒。
隻是,不管他轉多少圈,看到的都隻有死一般沉寂的黑暗。
他驚慌地雙手按住腦袋,呼吸逐漸變得急促起來,腦海中在努力地回想起自己仍然清醒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一幅幅記憶的碎片在不停衝擊著他的腦袋,他慢慢回憶起了自己最後看見的那一幕。
“我在跟朋友一起去逛街,過馬路的時候遇上了一輛超速闖紅燈的車輛,我被撞飛了。”他自言自語地說道。
“我,死了?”他瞪大了眼睛,滿臉不可思議地說道,如果現在不是漆黑一片的話,可以清晰地看到,他的臉上蒼白地如同一張白紙,仿佛看到了極為恐怖的東西。
突然,一個溫柔的聲音不緊不慢地說道:
“範天成,男,24歲……”
“誰在說話?”他驚恐地大聲喊了一句,不停地在原地打轉,希望能找到說話人的位置方向。
但是,不管他轉多少次,都無法做出判斷,這聲音就好像是在腦海中發出一般,根本找不到任何可以定位的特點。
“畢業於廣南大學,現無業。”那個神秘的聲音根本沒有理會範天成,隻是自顧自地在那說著,似乎是在讀著他的簡曆。
“9歲,因調皮搗蛋,致使母親被熱水燙傷。”
“11歲,偷錢去上網。”
“同年,在學校打架,被‘大過’處分。”
“15歲,因早戀,被學校通告處分。”
“16歲……”
那個聲音如數家珍般,把範天成一生中所犯下的種種‘罪行’,一一悉數列舉了出來。
範天成安靜地在那聆聽著,腦海中卻如同翻書般,所犯過的‘罪行’就好像剛發生一樣,曆曆在目。
就這樣,你讀,我聽著,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直至那最後的一句:
“20XX年5月8日,死於車禍,享年24歲。”
當這最後一句宣讀出來的時候,他心裏感覺到如同針刺般刺痛。
他麵無表情地搖晃著腦袋,嘴裏不停地念叨著:“不會的,不會的,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忽然,他好像想起了什麼,發了瘋似的,衝著漆黑的空氣咆哮道:“你到底是誰,給我出來!”
四周依舊死一般沉寂,沒有任何人回應他。
“玩笑開夠了!給我滾出來啊!”他竭嘶底裏地喊道。
突然,一道閃耀的光芒從天而降,直射在他的麵前,一個人影漸漸浮現。
在光芒的照耀下,能夠清晰地看到,裏頭站著一位身穿黑裙的年輕女孩,長得很漂亮,隻不過更為顯眼的是她背後托著的那一把長長的黑色大鐮刀。
範天成呆住了,不知道是被她的漂亮給吸引了,還是被她身後的鐮刀給嚇住了。
“你還記得我嗎?”女孩微笑著說,聲音很甜美,讓人根本無法把她的聲音跟她的樣貌、以及裝扮聯想在一起。
“你認識我?”範天成驚訝地說道,這女孩似乎是認識自己的,但是自己卻無論如何都想不起她到底是誰。
女孩笑了笑:“你可能已經不記得我了,在三年前,我跟你一樣,遇到了車禍,那時候你救了我,把我送去了醫院,雖然,最後我也還是沒能救活過來。”說完,女孩露出了一絲苦笑。
聽完她說的話,範天成就好像遭受到重大打擊一般,“撲”的一聲,癱坐在了地上,兩眼無神地看著她,口中有氣無力地說道:
“你說你沒能被救活過來,那就是說,你已經死了,我能看見你,那同樣的,我也已經死了,對吧?”
她並沒有回答。
“那你現在出現在這裏,是要作為一個‘死神’,帶我走嗎?”
她搖了搖頭,笑著說道:“比起‘死神’這個名字,我還是喜歡你叫我‘擺渡人’會比較好,而且我不是來帶你走的,是來給你送禮物的。”